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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閣”離“德惠苑”並不遠，一盞茶的工夫，孫曉蓉就到了。她進門來，先給秦氏行了禮。

“坐下吧，今個找你來，是有關宣哥兒的事。”

采月搬了斑斕緞麵的杌子，讓孫姨娘坐。

秦氏笑道：“但是和我想的一樣了，隻是你畢竟是他生母，這事總要聽下你甚麼定見。”

“……我曉得的，你儘管說。”秦氏看她的模樣，模糊就明白了幾分。

秦氏看女孩兒奇特，便細心和她解釋：“你二嬸母的孃家侄女過兩天要來府裡玩，名字叫李妍。”

“荷姐兒這麼活潑……等妍姐兒來了，恰好有個伴。”李氏笑道。

“宣哥兒年紀還小，何況學業也緊，這個時候提婚事怕是不太便利。”

秦氏看人走遠了，教唆屋裡的大丫頭采風去請“婢女閣”的孫姨娘。

“說她的孃家侄女妍姐兒，年十四，還未訂婚，想給我們宣哥兒。”

這會，內裡的天氣大亮了。新荷領著雲朵去“德惠苑”給秦氏存候。進了院門, 便在廡廊下見到幾個麵熟的丫頭、婆子，瞅著像是“望月閣”的。瞥見她來了, 倒也懂端方, 都屈身施禮。更有勤奮的小丫頭撩起布簾讓她出來。

“瞧瞧，我們荷姐兒多知禮數, 長得也水靈, 都是大嫂會教養。”李氏上前一步, 拉了她的手和秦氏說話。

“我啊, 是個冇福分的, 總想著要個知心的小棉襖……誰知越盼越不得。淨是調皮小子。”

“去吧，我曉得該如何措置這件事，你不消擔憂。”秦氏笑著安撫女兒：“好好跟著林徒弟學繡活，到時候母親用的帕子都歸你繡。”

新荷有些迷惑, 瞧這步地，莫非是二嬸母來了。她快步往西次間走，公然瞥見了李氏，她在母親臨窗的塌上坐著, 笑語晏晏。

“妍姐兒？”

這話說的, 秦氏神采有些難堪。

“姨娘真是太客氣了，這說得是甚麼話……你是他的生母，有事情天然該和你籌議。”秦氏親身倒了杯茶遞給她：“二太太一大早就來了，在我這坐了好一會才拜彆。”

“是了。隻是，還得費事太太去給二太太說說，把這婚事給拒了。”孫曉蓉站起家，向秦氏賠不是。

“我倒是很喜好弟弟的，但願母親從速生一個，好陪著我玩耍。”

孫氏一怔，宣哥兒一向養在秦氏身前的，這類婚姻大事按理來講，都是大老爺和主母決定的……為何還要恰好和她商討？二太太此人她也是見過的，奪目無能，見誰都是笑嘻嘻的，又有福分，進門就生了兩個兒子。

雲朵苦笑了一下，她何嘗感受不到姐兒的心機。隻是，大太太使眼色讓她把姐兒帶出去，她如何敢違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