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選擇[第2頁/共4頁]

吳亮不答，嘿嘿笑了兩聲。

那劉大人若隻是一方小縣令之流的芝麻官，想必是拿不出銀子來的。

若生不敢想，她若曉得生母身後是被鄭氏一把火燒成灰燼的，心中該有多少難過。

若生兀自扭頭朝著格窗看去，心道鄭氏跟吳亮伉儷二人當年恰是好銀子的時候，身邊隻一個雀奴，定然不會胡亂換個幾十、百來兩的就將人賣了。瞧鄭氏現在這嘴皮子還能這麼利索。當年這代價，她定然也談得高高的。

她抬腳在地上重重一頓，揚聲嘲笑：“劉大人是個好人？”

天氣尚還不晚，街道上還是人群熙熙攘攘，各色小攤子擺得滿滿鐺鐺。

“吵。”若生伸脫手將本身的兩隻耳朵一把捂住，隻轉頭看扈秋娘，笑著道，“負債還錢，是不是天經地義的事？”

以是，鄭氏口中的劉大人，隻怕官職不低。

又聽兩句，若生不肯意聽她胡說八道了。

鄭氏就踉踉蹌蹌衝上馬車，慌不迭朝巷子深處去，婦人發福的身影很快就消逝在了他們視野裡。

“你走吧。”若生揮了揮手。

“雀奴！”鄭氏先是微微一怔，然後便大呼起來，“我是你母親！你如何敢！”

想到這，若生不免有些齒冷。

有挑著擔子的貨郎，沿著胡衕穿越，手裡拿著個五彩的撥浪鼓，兩側綴著的彈丸敲打在鼓麵上，咚咚作響。

兩個兒子但是鄭氏的心頭肉，再不成器，那也是她吃了很多苦頭，忍了很多痛苦，從身上掉下來的肉。吳亮舍就舍了，可兒子，千萬不成！鄭氏哭天搶地：“女人。老婦的兩個兒子那都是極好的孩子……”

若生低頭看著她，幾近是將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你明顯曉得她是東夷人！”

“把鄭氏寫的字條給他們看，讓他們還銀子，還不出也罷，一人廢他一條腿。”若生眉頭微舒，細細道。

那目光過分熾熱，即便隔著一層紗，鄭氏也還是像是被燙著普通瑟縮了下，可她那張嘴裡仍在抵賴：“母親我當年見過的東夷人，也就隻你蘭姨娘一個，安知東夷人是如何辦那身後事的……”

紗幕後，少女麵上的一雙眼。煙波瀲灩，吵嘴清楚，模糊含霜。

從馬車上的小窗子望出去，外頭天氣湛藍，日光溫暖，一派安然氣象，可這安靜底下藏著的。倒是肉眼看不見的汙垢，像冰冷濕滑的苔蘚普通，一點點將大胤王朝吞噬殆儘。

很久，她問鄭氏：“你可曉得，劉大人現在當的甚麼官？”

可那樣的好日子，早就如同過眼雲煙普通散去了。

“骨灰呢？”若生冇理睬她。

扈秋娘看著她，麵前就閃現出昨早晨她在燈下摹寫吳亮筆跡的事來，不覺憋笑，點頭道：“天然是的。”

鄭氏“啊”了聲。忽而跪倒，也顧不得她是如何曉得雀奴的事了。隻告饒道：“求女人饒了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