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追問[第1頁/共4頁]

不想乾元帝聽完，沉吟了半晌，便使羅士信將李演武帶歸去，還是闔家處斬，並未曾寬赦一人。

原是昨日李演武為著換他妻兒一條活路，竟將他所知的李源為何讒諂沈如蘭，如何讒諂沈如蘭的事，事無大小地在乾元帝跟前招了。

玉娘心上急欲問問沈如蘭案冤情如何，可瞧著乾元帝神采怠倦，不是開口的機會，隻能強自忍耐。玉娘經了這些年，性子已非普通堅固忍耐，竟還能指著景寧與乾元帝笑道：“阿寧來歲也要進學了，妾便先拿了千字文教他，不想才三日就會背了，一字不差。”乾元帝傳聞，也做個有興趣的模樣笑道：“公然是你的功績。”

玉娘見乾元帝感喟，心中約莫猜著貳心機，強咬著牙裝個不知情的樣來，又輕聲勸道：“聖上煩惱甚麼呢？妾願與聖上分憂。”乾元帝見著玉孃的麵便想起阿嫮來，一模一樣的眉眼，甚而笑起來也普通地眼波如水，現在一個軟玉溫香地在他麵前，一個早化成一具白骨，還不知葬身那邊，心中又是可惜又是遺憾，不免一聲感喟，隻如許的話如何好向玉娘提及，便道：“不過想起個故交，你不曉得的。”

乾元帝聽著這句嬌嗔，雖在鬱鬱中，還是笑了出來，握著玉孃的手道：“是前朝的事，你不必懂，有我呢。”

玉娘雖早知自家的冤枉，李源脫不了乾係，可這事親耳聽著，也似萬把鋼刀插心普通，臉上一片烏黑，抖著唇問：“聖上是如何措置的？”

玉娘如何不知乾元帝歎甚麼氣，不過瞧著她的臉又想起叫他賜死的沈昭華來，現在曉得，沈家許是冤枉的，可不要感喟了。可那樣嚴峻的案子，合該三法司會審，供詞證據樁樁件件齊備了纔好定案，可從搜出信到下旨不過半個月，多麼草率。玉娘用了很多力量纔沒叫手抖，又幾乎咬碎銀牙纔沒在臉上暴露哀慼神情來，可眼淚又那裡是如許輕易忍住的，玉娘垂下眼不叫乾元帝瞧見她眼中的淚水，做出個順服委曲地模樣道：“聖上何必明說，妾自知向來笨拙，能曉得甚麼呢。”

到底事涉自家，玉娘實在情願在這裡旁聽，可乾元帝即開了這個口，雖是言語暖和，玉娘也深知是不好強的。且如果乾元帝真要為沈家昭雪，她稍晚些也能曉得，是以非常順服，承諾了一聲，從乾元帝懷中起家，款款行向殿前，到得殿門前，玉娘轉頭瞧了眼乾元帝，乾元帝還對她笑了笑，玉娘這纔回身出去。

她問的是乾元帝是如何措置沈家一案的，不想快意卻曲解了，隻覺得宸妃聽著連不敷一歲的嬰孩一併被殺，嚇壞了，倒還勸了幾句。

要說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阿嫮自以玉孃的身份到了乾元帝身邊，叫乾元帝如珠如寶地待著，且又有了個女兒，實在心腸早不如發憤時堅固。且現在始作俑者已闔家獲咎，心上愈發軟了一層。不想本日俄然揭露舊事，再看乾元帝描述，一時心上難辨滋味，不由昂首瞧了瞧乾元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