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出言[第1頁/共4頁]

景和便是曉得玉娘看不著，臉上還是一笑：“宸母妃恕兒臣多嘴，現在父皇請立母妃為後，這當口母妃寬大漂亮些，倒也是功德。”

不過一刻，李媛這封遺筆就擱在了景和麪前，薑充彎了腰笑道：“奴婢雖不識字，不過如許鮮血淋漓地想來也不是甚麼好話。奴婢便哄了周小平隻說替他燒了，便拿了來，也不知殿下用得上用不上。”景和潔白的手掌按在血書上，臉上微微一笑，輕聲道：“是好話呢。”

玉娘本是心機浮動，叫景和這一番話一講又神智腐敗起來，李媛能說甚麼不過說她便是阿嫮，阿嫮便是她，一無有人證二無有物證，介麵道：“如果有遺筆，永巷令也該呈上纔是，倒要二皇子提示。”便要叫金盛去宣永巷令。

雖景和瞧不清玉娘容顏，可隻聽著她徐言輕笑，言辭如珠，彷彿氣吐幽蘭普通。

景和看了回畫，便帶了兩個近身內侍前去合歡殿請見玉娘。

玉娘要再聽不明白景和的話，那便是個蠢貨了。景和這話清楚是在說，如果他不快意了，就會將那血書交予乾元帝。玉娘那裡是肯吃人威脅的，反笑道：“聖上那樣仁厚，二皇子竟還編排這些話，可見你這‘怕’字信不得。”

景和料著玉娘肯見他，踏進合歡殿時，隻見殿中豎著麵十二扇雲母屏風，將鳳座遮得嚴嚴實實。景和眉頭不由自主地悄悄一皺，臉上倒是還是帶些含笑，徐行過來給玉娘請了安：“兒臣給宸母妃存候。”便聽著玉娘自雲母屏風後道：“平身。二皇子請見我，可有甚麼事麼？”

這話說得語焉不詳，永巷令覷著乾元帝臉上有些不耐煩，不敢再問，承諾了聲，躬身退出。回在永巷便叫寺人們圍著就教，永巷令感喟一聲道：“聖上說了，還是例。”可這舊例又如何個照法？前朝也不是冇有廢後廢妃，身後總有恩情，比方前朝孝建天子的皇後陳氏無子而廢，身後追封為妃，賜諡號為平；又有永熙帝鄧貴妃惑與巫蠱而廢，身後還是追封婕妤，各種事例在前，可當今即說還是例，又不肯吐口，莫不是要照著庶人禮葬？

玉娘不料景和竟是會說這句，一時摸不清貳心上所想，就聽著景和下頭那石破天驚的一句：“便是父皇不與加恩，宸母妃也該遣人去瞧瞧。或許李庶人會留下甚麼誌願也未可知。宸母妃若能見著遺筆，替李庶人完成遺言，也一樣是個雋譽。”

又有，李媛初見玉娘便覺著她似故交，當時如何不說不措置？想來李源一家是因魘鎮被斬，李媛是李家人，因巫蠱案被廢，挾恨在心也是有的，臨死誣告一回也是有的。

隻可惜這封遺書，這當口倒是不好經他的手遞出去，便是由旁人遞上去，在麵前也不是個好機會，又或者說，這會子遞上去，這封血書比之廢紙也好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