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再見[第1頁/共4頁]
說來那金水伯已是六十開外的人,年青時髦且不耽與女色,現在更淡,常一個月也不能進後院一回,是以周蘅無寵無子,不過苦度光陰。若不是皇後這回提起,金水伯夫人幾近要忘了自家後院另有如許一小我物來,這纔將周蘅喊到麵前來,將她打量一回。見周蘅臉容肥胖,下頜尖尖,很有幾分楚楚之態,隻一雙眼,目光捉摸不定,並不象個循分的,心上不由警戒起來,便將玉娘宣召的話與她交代了,又叮嚀道:“殿下雖是仁慈,可到底高貴分歧平常,你須得自知身份纔好。”
周蘅這裡才走,玉娘已回身向後,轉過個轉角就到了一八角飛簷亭,亭內站著一個內侍模樣的男人,帽子壓得低低的,直擋住眉毛,看著玉娘幾個走近,已跪倒在地:“奴婢拜見殿下,殿下安康。”聲兒雖壓得低低的,倒不似平常寺人的聲音。玉娘聽著這聲,腳下更不斷頓,卻向身後的秀雲瞧了眼,秀雲便在亭外站住了。
因著阿嫮在趙騰心上真好說一聲“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是以看著阿嫮冒充謝玉娘潛回宮來,因怕傷著阿嫮性命,趙騰不得不替她坦白。而這一坦白,便叫阿嫮覷著空兒半是逼迫半是求肯地叫趙騰為她處理了綠竹一家。趙騰做了那一回便再也回不了頭,一回又一回地為著阿嫮著力。
到得覲見當日,金水伯夫人按品大妝,攜周蘅進宮覲見。再進未央宮,周蘅彷彿隔世普通。而再見玉娘,周蘅隻恨不能身不在人間。她見著金水伯夫人時候謹慎翼翼,彷彿如履薄冰,而金水伯夫人見著玉娘,普通是個謹慎翼翼,非常恭敬,兩下對比,周蘅更覺刺心。
玉娘這些行動,乾元帝那裡會不曉得,隻他過後傳聞也不覺得意,反倒與玉娘道:“你想見哪個就見哪個,要她們何為也不消顧忌,這原是你的權益。”得著乾元帝這話,玉娘方召見了金水伯夫人,令她帶周蘅同來。
又過得數日,玉娘召見數位宗親內眷,又以想見故報酬由,使這些宗室夫人將當日乾元帝所賜的采女歇進宮來。
趙騰聽著這話,一時候百味雜呈,竟是說不出話來,想了好一會方道:“她要我做甚,儘管說就是,好不輕易纔有本日,何必冒險。”陳奉聽趙騰話默許了半晌方道:“你也曉得她的脾氣,並不是輕言曆險的人,即要見你,必是有事要劈麵奉告,你預備著些。”說了感喟一聲,走到門前將門翻開,看著四周無人,漸漸地踱了開去。趙騰在原處立了會,直等著陳奉走得不見人影,這才自家走開。
周蘅雖是枯守後院與外界動靜不通,可乾元帝廢了前頭的皇後李氏,將謝氏立為新後,這等大事,她也一樣傳聞。普通是采女入宮,謝玉娘做得赫赫揚揚,威風凜冽的皇後,連帶著家人也雞犬昇天;而她卻不過是金水伯後院一個無寵的侍妾,兩個的身份已是天淵之彆。如果不聽著玉娘宣召,這口氣或許周蘅隻能暗忍,可聽著皇後宣召,周蘅便覺得玉娘這是要在她們這些故交麵前對勁,心上的嫉恨怨毒如同香花普通伸展開來。可在金水伯夫人手底下這些年,周蘅也曉得這位柏夫人的脾氣,最是峻厲,隻能忍氣跪在倒,恭恭敬敬隧道:“妾謹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