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弟兄[第2頁/共4頁]
玉娘揣摩了乾元帝十數年的心機,天然曉得他急的甚麼,不過是怕她效仿前朝那些妖後們,拿了帕子來替乾元帝擦去吵嘴涎水,在他耳邊道:“您猜一猜,我想不想臨朝稱製呢?或者我要不要學韋後呢?”
玉娘說得這兩句,看著乾元帝臉上抽了抽,又笑道:“您放心,我且捨不得您死呢,您要死了,如何看得見大權旁落呢?”說著又直起家來,將掠過乾元帝口涎的帕子扔在一旁的金盤上,側了螓首將乾元帝青紫的神采看了眼,心下頗覺稱心,臉上暴露淺笑來,眼波若水,即嬌且媚,一如平常,瞧在乾元帝眼中幾生恍忽。
謝懷德叫謝顯榮這段說得麵上也紅了,他少年時就是個調皮的,有馬氏寵著,莫說謝顯榮經驗了,便是謝逢春也拿謝懷德無可何如;倒是弟兄兩個都入朝做了官,謝懷德這才收斂起鋒芒來,與謝顯榮做出副兄友弟恭的姿勢。謝懷德又生得好皮相,端起姿勢來,真好說個風韻溫潤,日子一長,竟叫謝顯榮將謝懷德疇前的不羈都忘了,本日吃著他這一頂,這纔想起疇前在謝懷德手上吃過的虧來,又羞又氣,撂了幾句話,這才拂袖而去。
這話將謝顯榮堵得啞口無言,臉上漸漸地紅赤起來,頓了頓才道:“她就知太師太傅們無有貳心?放著那至尊位置在麵前,宗室間如有一二有弘願氣的,嘿嘿。”謝懷德聽謝顯榮這幾句,不由點頭道:“哥哥,你現在如何胡塗至此!就有宗親有弘願氣,也要有些兒一呼百應的本領纔好脫手哩,且不說人肯不肯服他,就是神武營可還在呢。”如果無人照應,哪個宗室敢脫手?可大夥兒都是宗室,憑甚要照應他哩?倒不如叫小太子喜好了,自家子孫纔有出息。更彆說趙騰手上的神武營,神機弩但是拿血喂出來的,而趙騰向來都是乾元帝親信。
景晟本性聰明,聽著玉娘這話,竟就叫他抓著了方法,如果將太師太傅們湊在一起就教,萬一爭論起來,兩個都不能暢所其言。倒不如分開就教,定見分歧也就罷了,倘或有分歧,便可細心叨教,如許他也能明白其以是然,從而自家拿個主張來。
因太子力主,晉王景淳並趙王景寧支撐,連著諸宗親也無有人反對,是以朝中反對皇後垂簾的大臣們雖心中不肯,卻也無可何如,隻得忍氣吞聲。倒是來請玉娘時,玉娘還推讓了兩回,還是景淳與景寧一塊兒勸了,玉娘方纔承諾,又與景晟道:“你幼年,遇事若不決,可彆離叨教太師太傅。”竟是絕口不提謝顯榮謝懷德倆兄弟。
等乾元帝抱病,太子監國,謝顯榮自發得玉娘總要依仗家人了,不想玉娘雖是坐在禦座後垂簾,倒是一聲也不出,若不是他身為三品,各位靠前,能看得珠簾先人影綽約,幾近要當簾子後無人。便是謝顯榮再沉得住氣,到了今時本日,也有些捉急,下得朝來獨自來尋謝懷德問話,道是:“殿下是個甚主張,你到底曉得不曉得?太子倉促幼年監國,她竟由得太子靠近外臣,莫非在她心上,你我兄弟都是無用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