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引誘[第1頁/共4頁]

佩瓊這些話說得翠樓幾乎坐不住，她心上恰是為瑞哥兒與娟姐兒，嬌姐兒委曲。瑞哥兒還罷了，他是個男兒，今後有了功名，還怕娶不著好人家的女孩子麼。隻娟姐兒。嬌姐兒，才貌樣樣不輸人，卻為著出身，今後擇婿時要低人一頭，可不委曲！如果，如果她是這位嚴奶奶的外甥女兒，是阿誰甚樣人都配得上的大師蜜斯，她的孩子們，還會受如許的委曲嗎？翠樓眼中滾下淚來。

翠樓聽著佩瓊看不得腳踝那句，隻覺著一顆心都跳在了咽喉處，強自平靜地問道：“但是令外甥女腳踝上有甚表記？”佩瓊聞聲這話，這纔將臉轉了返來，把眉眼與翠樓像了個六七分的眉眼對著翠樓。

“我也未曾親目睹過我那外甥女兒。姨娘你不曉得，我那外甥女兒，疇前是金尊玉貴的大蜜斯呢。她父親隻得她一個女兒，打小兒捧在掌心，愛得甚麼似的，要一奉十，從無違拗的。但是家裡俄然遭難，我那姐夫叫人誣告，得了罪名，我那外甥女兒也不知下落了。她若還活著，恰與姨娘一個年紀哩。”

翠樓心上千思百轉，不知不覺地落下淚來，連著紅柳過來扶她也無知覺。倒是紅柳看著她又落淚，便問：“姨娘，你怎地還哭呢，細心傷了眼。”又把帕子來替翠樓擦淚。翠樓搖了點頭，自家把帕子來拭淚，又與紅柳道：“我無事。那嚴奶奶在背麵嗎？”

翠樓在前行走時正將佩瓊勸紅柳的話聽在耳中，齊瑱雖隻要她一個，可到底她是個妾，見不得人哩。齊瑱仕進這些年，外頭夫人太太們的寒暄應酬，她向來都去不得，哪個夫人太太願與個側室交代呢？便是現在齊瑱做得知州也是普通。且她向來是個多思的，不由又想到，現在還罷了，孩子們還未長成，待得今後議婚，哪家女眷願與她一個姨娘說話哩。如果願與她個姨娘論交的，必是要攀附齊家的，如許的人家結了親，可不是委曲孩子。

行深因聽知客僧講過，這兩位都是手麵兒大的，莫看那位大哥的衣裳淺顯，但是佈施了五兩雪花銀的，是以也不推委，還笑道：“善哉，老衲竭力一試。”說了來在佩瓊麵前，蹲下身去，口中說著：“施主，老衲衝犯了。”將佩瓊的腳一抬，將鞋襪一除，暴露隻白生生的腳來，腳踝處公然紅腫，便抓了佩瓊的腳往擺佈一動，佩瓊唉喲連聲，眼中撲簌簌落下淚來，公然是真扭傷了。

佩瓊與翠樓兩個先進殿燒香禱告了回，知客僧便捧了香火簿來請兩人隨緣恩賜些銀兩。翠樓先寫上數量，又把銀兩投入知客僧身邊小沙彌抱著的小木箱中，便讓佩瓊。佩瓊一樣寫了個數量來，又把一錠雪花銀投入木箱，總有五兩模樣。

翠樓聽得行深說佩瓊的腳不礙事，也自喜好，還笑道：“嚴媽媽這可放心了，隻是腳踝裹成如許，怕是不能自家走哩。”佩瓊探手在腳踝上一摸，臉上有些黯然之色，歎道：“他替我瞧腳傷，還是個和尚都要說個費事，我又如何看得著她的腳踝呢。”說了眼中灑下淚來，隻做冇瞥見翠樓驀地有些變色的臉，自家又側過臉去，抬袖將眼淚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