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第1頁/共3頁]

倒是自等登聞鼓設後，凡有敲登聞鼓鳴冤，監衛必須報有司曉得，有司再轉聖聽，有坦白不報者，罪加一等，若因遲延不報而出了性命，便要以命相抵。是以監衛叫老夫逼得無可何如，隻得來報有司，有司複又來報景晟。

又說珊瑚跪在殿中，覷著太後天子兩個不留意，悄悄地令人去請越國大長公主，便是太後不太看重大長公主，到底也是太後親生，與聖上乃是遠親姐弟，旁人不能說的她也能說，旁人不好勸的她也好開口，

景晟看自家母後說出這話來，雖知是作態，可到底不敢聽任，忙起家道：“兒子並不是這個意義，母後息怒。”阿嫮嘲笑：“我息怒。我倒要請聖上息怒哩！我現在如何敢生您氣呢？您長大了，赫赫揚揚，好一番天子氣度，說話擲地有聲，誰要再把前朝事奉告我，你要拔了人舌頭去，好大的威風，我聽著哪能不怕呢！”景晟不料這話叫阿嫮聽了去，隻得辯白道：“兒子不敢。兒子不叫人奉告您曉得也是為著您身子。是太醫都說您將心血都用空了，若要鳳體安康，頂好任事不管。”

阿嫮聽著心血用空這句，臉上神采不由一凝，轉而又說：“太醫說話也能聽麼？一個個都將病往不治裡說，如果治好了便是顯他們有能為，如果病不好，也是命數使然，比方你父皇。如果你父皇還在......！”說了把帕子遮麵淒淒慘切哭幾聲，

倒是阿嫮看景晟不肯等閒承諾，因不好逼迫，隻得再令人敲那登聞鼓。

景晟這一跪，殿中阿誰還敢再站，一起跪倒，個個將額頭頂著地，連著大氣也不敢出，唯恐他們母子倆不好破臉，便拿著宮人內侍撒氣。

世上事老是如此，立意不堅老是的要虧損些。景晟在旁的事上雖是見地明白，也算得上果斷明斷二字，無如麵對的是生母，又是打小叫教誨得要孝敬，隻得讓步一二，是以道是：“娘即有慈悲之心，兒敢不從命。隻是如果事與願違，還請娘勿怒。”

這回敲鼓的人更老些，鬚髮如雪，臉上儘是皺紋，雙目都有些渾濁，連著腰背也不能挺直，拿鼓槌的手也有些兒顫抖。監衛看著他模樣兒不幸，倒還勸他道：“老翁，您如許大年紀，甚事過不去，倒要如許冒死哩，也為兒孫想想。”老夫卻道：“我無兒無女一個孤寡老兒，隻消能為將軍昭雪，老兒就是死了，也無甚可惜。”

景晟傳聞，便道：“娘，您該放開些氣度。父皇在天有靈，也不肯見您如此自傷。”不想阿嫮卻道：“並不滿是為著你父皇，我心上隻不安。”景晟聽了這句，到底年青，臉上不由帶出不喜好來，勉強道：“又是哪個到母前麵前胡說了？您身子弱，儘管保養便好，旁的您都不消問，有我呢。”阿嫮收了麵上笑容，將景晟看過眼，道是：“聖上這話說得風趣，我是你娘呢，你有甚事不能叫我曉得？”說了隻含淚道，“我竟不知我這般使聖上膩煩了。即如此，還請聖上令人清算長樂殿，我搬疇昔便是，也免得聖上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