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蓮生(5)[第2頁/共5頁]
不知過了多久,羽士停下腳步,語氣中多了幾分輕鬆和稱心:“到了。”蓮生抬開端,呼吸突然間短促起來,在他麵前,無邊無邊的荷花順著山穀的曲線鋪展開來,碧綠的荷葉筆挺地矗立在萬頃碧波之上,伴著晚間的輕風悄悄招搖。荷葉間裝點著一朵朵或粉白或淺紫又或大紅的荷花,如同一顆顆至珍珍寶的明珠,和碧空中潔白的月盤交相輝映。蓮生的心跳猛地加,他俄然認識到,如許的景象他並不是第一次見到。切當地說,他曾經無數次與它相遇,在夢裡。
蓮生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無聲地抽泣著,眼淚彷彿泉眼一樣汩汩地流出,澆濕了他的臉頰。他悔恨本身的身材,討厭本身的生命,這個子虛的、肮臟的、靠滅亡和殛斃保持著的生命。但是,這究竟是生命啊,活生生的、讓人眷戀的生命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羽士淡淡回道,轉頭望向台上的白氏,“不過,我還是想從你們口入耳到完整的本相。”
第三天夜裡的早晨,月朗風清,羽士升起一個小小的火堆,給兩人烤紅薯吃。紅薯啃了一半,小桃就哭了起來。羽士不說話,看著小桃落了半天的淚,本身止住了哭,持續啃涼掉的紅薯。
“這是甚麼意義?”白氏猛地怔住,地上的張儉也抬起了頭,驚駭萬狀地看著羽士。
“如果那樣的話,我就冇甚麼好怕的了。”少年笑道,轉頭望著無邊無邊的荷塘,“這裡是我出世的處所,現在,我回家了。”說完,他邁開腳步,向荷塘深處走去。羽士伸開手,露脫手內心一顆小小的蓮子。“他走之前曾奉求我轉告二位,不要為他的分開難過,因為他終究獲得了真正的擺脫。”
“就算兩位不說,貧道也曉得事情的本相。”羽士說道,語氣中竟有些憐憫體恤。“並且令公子也已經曉得了。”
過了半晌,小桃俄然說:“實在,我一點都不恨張大夫他們。”
小桃在城隍廟的小院裡立起一座小小的墓,在墓前守了三天三夜,羽士在一旁陪著她。
““哎呀!大叔拯救!”
好久,他展開了眼睛,用袖子擦乾了臉上的淚水。不久前還稚弱天真的少年現在暴露了果斷而沉著的神采,蓮生望著羽士,說道:“現在,該去救小桃了。”
奶奶終究病重不治,她走得很寧靜。
“嗯。”蓮生點點頭,“我挑選――生。”這是一個低矮的山洞。洞口埋葬在一棵歪歪扭扭的大槐樹前麵,被瘋長的野草和青苔遮住,不細心看還真不輕易現。洞裡黑黢黢的,滿盈著一股陰冷潮濕、異化著腥臭的氣味,聞起來令人作嘔。羽士在洞口站定,皺了皺鼻子,哈腰鑽進洞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