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一點都捨不得】[第4頁/共5頁]

“這是……”方知桐模糊猜到了來人身份，訝然看回龔致遠身上。

而龔致遠不暇思考道：“捨不得”

溫彥之看著，龔致遠坐在劈麵一向諦視簾外磚紅的宮牆直今後退，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吊眉舒展，浮腫雙眼，聽他俄然張口道：“溫兄……你說這事，怎就落到我這凡人身上……”

壽善公主一雙秀眉簇往眉心的一點硃砂，妙目含了肝火周顧一圈，終究目光落在龔致遠身上，恨恨一歎，推開方知桐一步上前，張口就是大段的高麗話向龔致遠砸去。

――朕在宮裡汲汲營營，白癡在外頭花天酒地。

三人驚起轉頭一看，竟是龔母披著外袍顫巍巍摸牆出來，一手還在身道前虛無地摸索，目光空靈卻憂心腸望向院裡：“兒，是不是宮裡來人懲罰你了？你闖了甚麼禍呀？”

“娘，你如何出來了……”龔致遠從地上一撲爬就跳起來，立時扶住母親。

“是，隻你是個算命的，替一秋將難的卷都避了纔好。”溫彥之笑抓過他手上的扇子遞開，“你不扇就給龔兄扇罷，我不熱，龔兄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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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這麼下去，人都能折騰瘋了。

“擔憂一秋呢？”龔致遠坐在二人中間的板凳上，遞了個葵扇給方知桐，“有些熱了，扇扇罷。”

方知桐沉笑著拖長了聲音，“喲，溫三公子還發脾氣了……拯救呐，你們狀元如何刺探花啊？瞧不起人怎的？那兒另有個榜眼呢，打他不打？”

龔致遠眼眶一紅，抬手用力抹了一把，強慰本身道：“我是個小人物，我不算甚麼，公主她冇有我……還能找到更好的人。可我娘不可，我娘她老了……她隻要我一個兒子。”

可當他能夠怕得顫抖，他能夠怕得抽泣的時候，是齊昱穩穩地站在前頭，擋著統統的風，統統的險，他笑，他一動不動，如盤石，如江河，如山如海。

齊昱如蒙轟隆：“……？！”

服侍龔母用好飯，龔致遠是底子冇了表情吃東西，隻胡亂扒了些進肚子，便又扶母親進屋去安息，鋪床理帳打扇，一絲不苟，見邇來蚊蟲多了，還想起問前頭他在淮南的時候找來的長工將驅蚊香收哪兒了，怎找不見，龔母笑說她又瞧不見怎會曉得，龔致遠又著緊地出去買，不一會兒帶著驅蚊香返來，還重新給母親買了個蕎麥的腰枕，擱在床角說母親起來坐著的時候能用。

龔致遠拉著溫彥之的手一搖擺，幾近又要哭出來：“我說了甚麼，公主？”

龔致遠忍著鼻酸扶老孃在桌邊坐了，一邊端著碗夾菜喂老孃用飯一邊道：“娘，彆說得兒子多寶貝似的，是兒子配不上公主，同公主冇甚乾係。”

龔致遠扶著母親看著壽善公主哭，內心隻如被老鈍的刀片活活削颳著，痛得無以複加，可雙眶卻乾澀，流不出一滴眼淚：“公主，我，我冇有想騙過你……我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