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1頁/共5頁]

他瞭望白鶴飛去之處，忽又微微側過臉，“有事？”

顏惜月問道：“你們籌算去那裡？”

夙淵那蕭灑的身形為之一滯，過了半晌才轉頭，以驚詫的目光望著她。

她披垂著長髮，臉上手上都有灼傷的陳跡，恰是在大火後失落的瑞娘。一見到山狼，瑞娘便衝上去摟著它，眼淚簌簌而下。

“我有甚麼不該說的。”夙淵避開她的目光，故作安閒地從她身邊走過。顏惜月抱怨似的追上幾步，在他身後大聲道：“你對我說――你小時候不穿衣服在水裡亂遊的事情！”

山狼低著頭，冷靜地倚靠在她肩前，和順地看不出一點野性。

金色靈陣升起縹緲燦豔的光痕，瑞娘一家踏足入內，身影垂垂消逝不見。

“……”

山風徐來，滿坡草木簌動，靈陣已經暗淡退去，顏惜月卻還望著阿誰方向。

他們在前院房間裡找到了那具焦黑的屍身，耿通自從冇見到兒子以後就墮入了極度不安，現在見了那已經辨認不出模樣的屍首，更是如遭雷擊，抱著焦屍痛哭不已。

他沉默不言，眼底深處卻有輕微不悅之色閃現，略一抬手，那人掌中的手劄便緩緩飛來，懸在了半空。

夙淵嘲笑：“彷彿你一出世就穿好衣服似的！”

村民們都已得知狼妖冒充成耿慶生之事，現在見真正的耿慶餬口活燒死，而楊瑞娘母女卻不知所蹤，便都痛罵她心狠手辣，與山上的狼妖勾搭在一起，行刺了親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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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甚麼時候了還說元神……”她瞥了他一眼，又蹙眉問道，“阿誰狼妖想要修回人身很多久？”

顏惜月看著他的神情，忍不住笑了起來。“本來真是如許啊……”

瑞娘拍著盼兒的背，忍著眼淚，哽咽道：“盼兒彆怕，這是你爹爹，山上的爹爹。”

耿通大放悲聲，“定是楊瑞娘殺了我兒，帶著孩子逃出了家門！惡婦，惡婦！早知如此，就該先把她沉到河裡死個潔淨！”

“穆棱東珠，可接收日月光彩，對修煉有所裨益。”他低聲說罷，那珠子便飛到了山狼麵前，隨後垂垂隱入它的頭頂。

瑞娘滿懷擔憂地望著它拜彆的方向，卻見灌木叢微微閒逛，過未幾時，山狼公然又鑽了出來，口中還銜著一串鮮紅欲滴的山果，恰是當時顏惜月看到他給盼兒吃的那種。

“……隻是說了無涯和北溟？”

夙淵凝睇遠山，道：“不曉得，或許幾年，也或許幾十年。”

“嗯。”

秀拔奇偉的洞宮山在朝霞映照之下遍染瑰麗，其間險峰激流，幽潭石橋，無不清幽出塵。數百丈的高崖之上，雲霧環繞，鬆濤陣陣，雁群掠過山嶽，飛向空穀中那一池澄徹。

霞光流彩，盼兒咬著山果，回過甚來向顏惜月揮手。在那一刹時，顏惜月看到的卻不是山狼馱著盼兒，恍忽中彷彿是個陌生的男人讓盼兒騎在肩上，與瑞娘並肩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