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第1頁/共4頁]
福善禍淫,昭彰天理。欲害彆人,先傷本身。
前邊說的性命是將真作假的了,現在再說一個將假作真的。隻為些些小事,被好人暗害,弄出天大一場禍來。若非天道昭昭,幾乎兒死於非命。恰是:
白叟又密訪著二盜的家眷,許他重謝,先送過一百兩銀子。二盜也應允了。到得會審之時,徐公喚二盜近前,開口問道:“你們曾殺過多少人?”二盜即招某時某處殺或人;某月某日夜間到李家殺李乙。徐公寫了口詞,把諸盜收監,隨即疊成案牘。鄒白叟便利用書房行文書抄招到長洲縣知會。就是他帶了案牘,彆了徐公,竟回姑蘇,到長洲縣當堂投了。知縣拆開,瞥見殺李乙的已有了主名,便道王甲公然屈招。正要取犯人查放,忽見王小二出去叫喚訴冤。知縣信之不疑,喝叫監中取出王甲,頓時開釋,蔣氏聞知這一番說話,冇做理睬處,也隻道前日夜間公然本身錯認了,隻得乾休。卻說王甲得放歸家,歡歡樂喜,扭捏進門。方纔到得門首,俄然一陣冷風,大呼一聲,道:“不好了,李乙哥在這裡了!”驀地倒地。叫喊不醒,頃刻斷氣,嗚呼哀哉。有詩為證:
古來清官察吏,不止一人,曉得性命關天,又且世情義外。儘有極難信的事,偏是真的;極易信的事,偏是假的。以是就是情真罪當的,還要細細體訪幾番,方能夠獄無冤鬼。現在為官做吏的人,貪愛的是財帛,阿諛的是繁華,把那“樸重公允”四字撇卻東洋大海。明知這事無可寬客,也悄悄放過,明知這事有些難堪,也將來草草問成。竟不想殺人可恕,道理難容。那親脫手的好徒,若不明正其罪,被害冤魂何時暝目?
蔣氏道:“殺奴丈夫的,是仇敵王甲。”世人道:“怎見得?”蔣氏道:“奴在床下,看得明白。那王甲原是仇敵,又且長鬚大麵,固然搽墨,倒是認得出的。如果彆的強盜,何必殺我丈夫,東西一毫不動?這凶身不是他是誰?有煩各位與奴做主。”世人道:“他與你丈夫有仇,我們都是曉得的。何況處所盜發,我們該報官。明早你寫紙狀詞,同我們到官首告便是,本日且散。”世人去了。蔣氏關了房門,又硬嚥了一會。那邊故意去睡?苦方纔的捱到天明。央鄰居買狀式寫了,取路投長洲縣來。正值知縣升堂放告,蔣氏直至階前,大聲叫屈。知縣看了狀子,問了來源,見是性命盜情重事,立即批準。處所也來遞失狀。知縣委捕官相驗,隨即差了應捕捕獲凶身。
遲遲麗日,拂拂微風。紫燕黃鶯,綠柳叢中尋對偶;狂峰浪蝶,夭桃隊裡覓相知。天孫公子,興高時無日不來尋酒坊;豔質嬌姿,心動處此時未免露閨容。須教殘醉可重扶,幸喜落花猶未掃。
話說殺人償命,是大家間最大的事,非同小可。所以是真難假,是假難真。真的時節,即使有錢能夠通神,目下脫逃憲網,到底天理不容,偶然當中,天然敗露;假的時節,即使酷刑拷掠,誣伏莫伸,到底有個辨白的日子。假饒誤出誤入,那有罪的老死牖下,無罪的卻命絕於囹圄、刀鋸之間,莫非頭頂上這個老翁是冇有眼睛的麼?所之前人說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