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第2頁/共4頁]

時遇夏天熾烈，大守夜起獨步後園，至馬院邊，隻見錢錘睡在那邊。太守方坐間，隻見那正廳背後，有一眼枯井，井中走出兩個小鬼來，戲弄錢鑼。卻見一個金甲神人，把那小鬼一喝都走了，口稱道：“此乃武肅王在此，不得無禮！”太守聽罷，大驚，急回府中，心大異之，以此好生對待錢櫻。後因黃巢反叛，錢櫻破賊有功，信宗拜為節度使。後遇董昌反叛，錢鑼收討安定，昭宗封為吳越國王。因杭州定都，治得國中安好。隻是處所狹小，更兼長江澎湃，心常不悅。

吳兒發展押濤淵，冒險輕生不囪憐。

雲濤千裡，泛今古絕致，東南風景。碧海雲橫月朔線，忽爾雷轟蒼壁。萬馬奔天，群鵝撲地，澎湃飛煙雪。吳人勇悍，便竟踏浪雄傑。想旗號紛紅，吳音楚管，與胡前俱發。人物江山如許麗，豈信妖氛難滅。況是行宮，星纏五福，光焰窺毫髮。驚看無語，憑欄姑待明月。

且喜室傢俱不決，隻須靈鵲肯填河。

男才女貌正相和，未卜姻緣事如何？

姻緣本是宿世定，曾向場桃會裡來。

事有剛巧，這裡樂和發誓不娶，那邊順娘卻也紅駕不照，天喜未臨，高不成，低不就，也未曾許得人家。工夫似箭，倏忽又過了三年。樂和年一十八歲，順娘一十六歲了。男未有室，女未有家。

三老認得，倉猝作揖，又教外甥來相見了。此時順娘年卜囚歲，一髮長成得好了。樂和有三年不見，本日水麵相逢，如見珍寶。固然分桌而坐，四目不時旁觀，相愛之意，相互儘知。隻恨世人屬目，不能敘情。船到湖心亭，安三老和一班男客都到亭子上漫步，樂和推腹痛留在艙中；捱身與喜大娘攀話，稍稍得與順娘附近。捉空以目送情，相互領悟，少頃眾客下船，又分開了。傍晚，各自分離。安三老送外甥回家。樂和一心憶著順娘，題詩一首：

吳征越戰今安在？一曲漁歌過晚村。

嫩蕊嬌香鬱未開，不因蜂蝶自生猜。

迎潮鼓浪，拍岸移舟。驚湍忽自海門來，吼怒遙連天涯出。何鼻地生銀漢，清楚天震春雷。遲觀似匹練飛空，遠聽如乾軍馳嗓。吳兒勇健，平分白浪弄洪波；漁父簡便，出冇江心誇妙手。公然是萬頃碧波隨地滾，千尋雪浪接雲奔。

忽一日，有司進到金色鯉魚一尾，約長三尺不足，兩目炯炯有光，將來作禦膳。錢王見此魚矯健，不忍殺之，令畜之池中。夜夢一白叟來見，峨冠博帶，口稱：“小聖夜來孺子不肖，乘酒醉，變作金色鯉魚，遊於江岸，被人獲之，進與大事情禦膳，謝大王不殺之恩。今者小聖特來哀告大王，願王憐憫，差人送往江中，必當重報。”錢王應允，龍君乃退。錢王颯然驚覺，得了一夢，次早升殿，喚擺佈打起那魚，差人放之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