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第1頁/共5頁]
“我今勸省他不成如此。”也不說出。至次日,恰是六月儘,門外撇骨池內,紅白蓮花盛開。明悟長老令行者采一朵白蓮花,將回本身房中,取一花瓶插了,教道人備杯清茶在房中。卻教行者去請五戒禪師:“我與他賞蓮花,吟詩說話則個。”
吳越山川遊已遍,卻尋煙棹上瞿塘。
長老見清一應不利落,便道:“清一,你鎖了房門跟我到房裡去。”清一跟了長老徑到房中,長老去衣箱裡取出十兩銀子,把與清一道:“你且將這些去用,我明日與你討道度牒,剃你做門徒,你心下如何?”清一道:“多謝長老汲引。”隻得收了銀子,彆了長老,回到房中,低低說與紅蓮道:“我兒,卻纔來的,是本寺長老他見你,心中愛好。你今等夜靜,我送你去伏事長老。你可謹慎細心,不成有誤。”紅蓮見父親如此說,便應允了。
工夫似箭,日月如梭,倏忽這紅蓮女長成一十六歲,這清一如自生的女兒普通對待。固然女子,卻隻打扮如男人衣服鞋襪,頭上頭髮前齊眉,後齊項,一似個小梵衲,且是生得清楚,在房內茶飯針線。清一希冀尋個半子,要他養老送終。
源深詳其詩,乃十二年圓澤之語並月峰下火文記,至此鄙人竺相會,剛好恰是三生。拜候小兒住處,並言無有,源心怏怏而返。先人因呼源所坐葛稚川之石為“三生石”,至今古蹟猶存。厥後瞿宗吉有詩雲:清波下映紫襠鮮,相逢相逢峽口船。
恭維圓寂圓澤禪師堂頭大和尚之覺靈曰:惟靈生於河南,長在洛陽。自入佛門,心無掛礙。酒吞江海,詩泣鬼神惟思玩水尋山,不厭粗衣藜食。
咦!幻身複入塵凡內,博得君家再與逢。
忽一日冬儘春初,天道酷寒,陰雲作雪,下了兩日。第三日雪霽晴和,五戒禪師朝晨在方丈禪椅上坐,耳內遠遠的聽得小孩兒哭泣聲。當時便叫身邊一個知親信的道人喚做清一,分付道:“你可去廟門外各處看,有甚事來與我說。”清一道:“長老,落了同日雪,本日方晴,料無甚事。”長老道:“你可快去看了來回話。”清一推托不過,隻得走到廟門邊,當時天未明,廟門也未曾開。叫門公開了廟門,清一打一看時,吃了一驚,道:“善哉,善哉!”正所謂:日日行便利,不時發道心。
頌畢,茶毗之次,見火中一道青煙直透雲端,煙中顯出圓澤滿身秘聞,合掌向空而去。少焉,舍利如雨。眾僧收骨入塔,李源不堪悲愴。
卻申明悟禪師當夜在禪椅上入定返來,慧眼已知五戒禪師差了動機,犯了色戒,淫了紅蓮,把多年清行付之東流。
目前覺化歸西去,且聽山僧道本風。
目前彆卻故交去,今後相逢下竺峰。
當時清一吃緊出門去,抱了女兒到方丈中答覆長老。長老看道:“清一,你將那紙條兒我看。”清一遞與長老。長老看時,卻寫道:“本年六月十五日中午生,奶名紅蓮。”長老分付清一:“好生抱去房裡,養到五七歲,把與人家去,也是功德。”清一依言,抱到千佛殿後一帶三間四椽平屋房中,放些火,在火囤內烘他,取些粥餵了。似這天往月來,藏在空房中,無人知覺,一貫長老也忘了。不覺紅蓮已經十歲,清一見他生得清秀,諸事見便,藏匿在房裡,出門鎖了,入門關了,且是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