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第2頁/共4頁]
偶爾有個鄰翁來講:“承平橋下有個墨客,姓莫名稽,年二十歲,一表人才,讀書飽學。隻為父母雙亡,家窮未娶。剋日考中,補上太門生,甘心入贅人家。此人正與令愛適宜,何不招之為婿?”金老邁道:“就煩老翁作伐何如?”鄰翁領命,徑到承平橋下尋那莫秀才,對他說了:“實不相瞞,祖宗曾做個團頭的,現在久不做了。隻貪他好個女兒,又且家道充足,秀才若不棄嫌,老夫即當成全其事。”莫稽口雖不語,心下想道:“我今衣食不周,有力婚娶,何不俯就他家,一舉兩得?
又有一詩,說欺貧重富,世情皆然,不止一買臣之妻也。詩曰:儘當作敗說凹凸,誰識蛟龍在汙泥?
隻少宮打扮,清楚張麗華。
更兼買臣不爭代價,憑人估值,以是他的柴比彆人輕易出脫。
這四句,乃古人所作《棄婦詞》,言婦人之隨夫,如花之附於枝。枝若無花,逢春再發;花若離枝,不成複合。勸世上婦人,事夫儘道,同甘同苦,從一而終;休得慕富嫌貧,兩意三心,自貽悔怨。
出外冇人恭敬,隻好閉著門,自屋裡做大。固然如此,若數著“良賤”二字,隻說娼、優、隸、卒四般為賤流,到數不著那乞丐。看來乞丐隻是冇錢,身上卻無疤瘢。假定春秋時伍子胥避禍,也曾吹簫於吳市中乞食;唐時鄭元和做歌郎,唱《蓮花落》;厥後繁華髮財,一床錦被粉飾,這都是叫化中超卓的。可見此輩固然被人輕賤,到不比娼、優、隸、卒。
莫怪婦人冇法眼,普天幾個負羈妻?
早知覆水難收取,悔不當初任讀書。
枝無花時還再發,花若離枝難上枝。
買臣答道:“我賣柴以救貧賤,讀書以取繁華,各不相妨,由他笑話便了。”其妻笑道:“你若獲得繁華時,不去賣柴了。自古及今,那見賣柴的人做了官?卻說這冇把鼻的話!”買臣道:“繁華貧賤,各有當時。有人算我八字,到五十歲上必定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