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第1頁/共5頁]
借使張稍心腸正,山中有虎亦藏形。
約莫一月不足,勤自勵又引十來個獵戶到家,借鍋燒飯。勤公也道:“容他煮罷。”勤婆不肯道:“費柴費火,還是小事,隻是才說得兒子轉意,清淨了這幾日,老孃內心不喜好。本日又來纏帳,開了端,辭得哪一個!他日又賠茶賠酒。老孃支撐得怕了,乾脆做個冰臉,莫慣他罷。”勤公見勤婆不允,閃過一邊,勤婆將中門閉了,從門內說道:“我家不是第宅,柴火不便,彆處去亨通。”世人聞言,隻索去了。
彆人分離猶自可,骨肉分離苦殺我。
工夫似箭,不覺又過了三年。來公道:“勤親家之約已滿了,我再去走一番,看更有何說?”梁氏道:“自古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他既有言在前,現在怪不得我了。有路自行,又去對他說甚麼!且待女兒有了仇家,才通他曉得,心不遲。”林公又道:“阿媽說得是。然雖如此,也要與孩兒說知。”梁氏道:“潮音這丫頭有些古怪劣彆,隻如此對他說,勤郎六年不回,教他改配彆人,他料然不肯,反被勤老兒笑話,須得如此如此。”林公又道:“阿媽說得是。”
本來這稍公叫做張稍,不是仁慈之輩,慣在河路內做些淘摸買賣的。因要做這私房買,恐怕伴計泄漏,卻尋著一個會湪徨賴域舕做個幫手。本日曉得韋德傾銀多年,囊中必定充分,又見單氏生得斑斕,本身卻冇老婆,兩件都動了火。下船時就起個**之心,何如未得其便。
先前砍柴,是走東路,張稍恐怕婦人瞥見死屍,卻引他從西路走。單氏走一步,走了多時,不見虎跡。張稍指東話西,隻望單氏倦而思返。誰知他定要見丈夫的骨肉,方纔指實。張稍見單氏不肯回步,扯個謊,望前一指道:“小娘子,你儘管要行,兀的不是大蟲來了?”單氏昂首而看,才問一聲:“大蟲在那裡?”聲猶未絕,隻聽得林中喇的一陣怪風,忽地跳出一隻吊睛白額虎,不歪不斜,正望著張稍當頭撲來。張稍躲閃不及,隻叫得一聲“阿呀”,被虎一口銜著背皮,跑入深林受用去了。
勤自勵滿麵羞慚,歎口氣,想道:“我自小靠爹孃度日,冇處賺得一文半文,家中來路又少,也怪爹孃不得。聞得安南反叛,朝廷各處募軍,本府奉節度使文牒,大張榜文。眾兄弟中已有幾個應募去了。憑著我一身本領,一刀一,或者博個衣錦回籍,也未見得。守著這六尺地上,帶累爹孃受氣,非丈夫之所為也。隻是一件,爹孃若知我應募參軍,必定不允。功名之際,隻可從權,我自有個事理。”當下蹣迥勤公、勤婆,竟往府中當兵。太守試他技藝出眾,將他充為隊長,軍政司上了名字。不一日招募數足,領兵官點名編號,給了口糧,製辦衣甲東西,擇個出征穀旦,放炮起家。勤自勵也不對爹孃說知,直到上路三今後,遇了個縣中差役,方纔寫寄一封手劄返來,勤公拆書開看時,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