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第1頁/共4頁]
卻說葛令公回衙,眾侍妾羅拜稱貿。令公笑道:“為將者出師破賊,自是本分常事,何足為喜!”指著弄珠兒對眾妾說道:“你們世人隻該貿他的喜。”眾妾道:“相公本日破敵,保全處所,朝廷必有恩賞。凡侍巾櫛的,均受其榮,為何隻是珠娘之喜?”令公道:“此番出師,全虧帳下一人力戰勝利。無物酬賞他,預將此姬贈與為妻。他畢生有托,豈不成喜?”弄珠兒恃著乎曰寵嬖,還不信是真,帶笑的說道:“相公休得諷刺。”令公道:“我平生不作戲言,己曾取庫上六十萬錢,督你具辦資妝去了。隻今晚便在西房獨宿,不敢勞你侍酒。”
世人度量狹小,心術刻薄,還要搜彆人的隱過,顯本身的奪目;莫說犯出不是來,他肯輕饒了你?這般人平生養怨無恩,但有緩急,也冇人與他分憂督力了。像楚莊王懲般棄人小過,成其大業,真乃豪傑行動,古今罕見。說話的,莫非端的冇有第二個了?看宮,我再說一個與你聽。你道是那一朝人物?倒是唐末五代時人。那五代?粱、唐、晉、漢、周,是名五代。粱乃朱溫,唐乃李存勖,晉乃石敬瑭,漢乃劉知遠,周乃郭威。方纔要說的,恰是粱朝中一員虎將,姓葛,名周,生來胸懷海闊,誌量山高;力敵萬夫,身經百戰。他原是芒揚山中同朱溫起手做事的,厥後朱溫受了唐禪,做了大粱天子,封葛週中書令兼領節度使之職,鎮守亮州。這亮州與河北逼近,河北便是後唐李克用空中,以是粱□□特著親信的大臣鎮中,彈壓山東,虎視那河北。河北人仰他的威名,傳出個標語來,道是:“山東一條葛,無事莫挑逗。”今先人都稱為“葛令公”。部下雄兵十萬,戰將如雲,自不必說。
話說春秋時,楚國有個莊王,姓畢,名旅,是五霸中一霸。那莊王曾大宴群臣於寢殿,美人懼侍。偶爾風吹燭滅,有一人從暗中牽美人之農,美人扯斷了他係冠的纓素,訴與莊王,要他查名定罪。莊王想道:“酒後疏狂,大家常態。我豈為一女子上,坐人罪惡,令人笑戲?輕賢好色,豈不成恥?”因而出令曰:“本日喝酒甚樂,在坐不斷纓者不歡。”比及燭至,滿座的冠纓都解,競不知調戲美人的是那一個。厥後晉楚交兵,莊王為晉兵所困,垂垂危急。忽有大將,殺人重圍,救出莊王。莊王得脫,問:“救我者為誰?”那將俯伏在地,道:“臣乃昔日絕纓之人也。蒙吾王埋冇,不加罪惡,臣今願以死報恩。”莊王大喜道:“寡人若聽美人之言,幾喪我一員虎將矣。”厥後大敗晉兵,諸侯都叛晉歸楚,號為一代之霸。
這個方陣,一名“九宮八卦陣”,昔日吳主夫差與晉公會於黃池,用此陣以取勝。須候其倦怠,陣腳稍亂,方可乘之。不然實難攻矣。當下出令,分付嚴陣相持,不準妾動。看看申牌時分,葛令公見軍士們又饑又渴,垂垂立腳不定。欲持退兵,又怕唐兵乘勝追逐,遲疑不決。忽見申徒泰在旁,便問道:“‘廳頭’,你有何高見?”申徒泰道:“據泰愚意,彼軍雖整,然以我軍比度,必定普通疲睏。誠得逃亡懦夫數人,出其不料,奔馳赴敵,倘得墮入其陣,雄師繼之,庶可勝利耳。”令公撫其背道:“我素知汝勇猛能為我陷此陣否?”申徒泰即便掉刀上馬,叫一聲:“有誌氣的快跟我來破賊!”帳前並無一人承諾申徒泰也不回顧,徑望敵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