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2頁/共5頁]
鵲喜捂嘴笑,“對,人中龍鳳,你說啊,這世上如何會有人長得這麼都雅,內裡人都傳我們王爺是個凶神惡煞的人,我感覺他們如果見著王爺真容了,準不會再拿出那套亂七八糟的說辭。那樣都雅的人,那裡會是個殺人如麻的人,定是他們妒忌罷了。”
幼清行動輕柔地從她懷裡抽身,重新躺平,內心頭唸了句:恁他如何都雅,也比不過她的白卿。
想起那年的海棠,就想起那年的人。惡劣如她,這世上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轉眼天旋地轉,一睜眼四周雪光淩淩,她被人抱在懷裡,那度量如此暖和,比在銀炭盆旁取火還要舒暢。這是個男人,她聞得他身上的香,熏的沉水香,如春雨淡薄般的清寒,他的指尖很涼,觸上她的臉,說了些甚麼。他彷彿在活力,她看不清他的臉,聽不見他的聲音,眼中蒙了霧耳中塞了棉花似的。
黑漆的靜室中,好久以後,連氏勉強笑道:“快睡罷。”
幼清將在抱廈處聽來的話說與連氏聽,儘能夠一字不落地複原,恐怕遺漏一點。連氏一下下撫著她的前額,獵奇道:“你比來對王爺非常上心。”
“都帶上。”德昭點點頭,清冷眸光往窗欞外一瞄,兩株西府海棠樹態峭立,細枝嫩葉,粉白花骨朵含苞待放。猶記得那年宋府中滿園□□,簇簇海棠盛開似花海紅似火,比麵前這平淡色彩不知都雅多少倍。
轉眼冬去春來,三月的時候,皇上要去春獵,點名讓睿親王作陪,全部王府為了行圍的事,棲棲遑遑忙活起來,除了獸園,其他各司房忙得雞飛狗跳。
他從不嫌她臉上有斑丟臉,他撫著她臉喊她名兒的時候,像是喝了一大罈女兒紅醉得連眼角都是紅的。
幼清眸子一黯,隨即抬開端應下:“曉得了。”姑侄倆又聊了些話,等辛酉時分,園裡上鎖關門,幼清該歸去了。連氏送她到門口,幼清忽地想起甚麼,笑問:“姑姑,我記得白卿說過清苑的糖麥酪好吃,到時候我從鬆林返來,恰好順道給您帶些。”
連氏直點頭,隻感覺齊白卿比王府出巡的事更要糟心百倍。齊白卿乃是周嬤嬤家的表親,四年前跟著父親賣力大花圃的林木花草,厥後出了園子,也就冇再進府了。連氏開口說些甚麼,幼清已經一頭紮進黑夜中,提著個牛角燈,一晃一晃地小跑,彷彿恐怕從她嘴裡聽到甚麼怒斥的話。
她心中像被人捅了個大洞穴,身子是虛的,眼淚是實的。哭著哭著就醒了,眼角邊點點濕涼,坐起來往外看,窗欞沾了皓雪,雪光透白,照得窗紗發亮,連帶著屋裡梁木烏油油一柱。幼清發懵,還未從剛纔的夢境中回過神,隻感覺那樣痛徹心扉的滋味太實在,彷彿真的曾經產生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