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頁/共4頁]
幼清頓了頓,曉得這檔子活計定是推不了了,若再推,那就是不識好歹,鄙棄主子。
她這一傾身,白哥跳出去,恰好跳到德昭腳邊。
幼清起家昂首一看,來人穿一身片金織團龍鍛缺襟袍,頭頂湖色羅胎緯帽,瘦長身材,年青模樣,懷裡抱一隻白貓,笑容肆意,往她跟前來。
這帳子裡誰都有能夠得爺的青睞,唯獨她不成能。
崖雪膚白腰細,十四五歲擺佈,一班六人裡,她是最出挑的。幼清比她大上幾歲,卻也老誠懇實喊“姐姐”。崖雪常在內院當差,不識得她,第一麵見問:“你戴個麵紗何為?快摘下罷。”
幼清不再言語,清算好東西,往秦嬤嬤那邊去。秦嬤嬤點了個叫“崖雪”的,讓幼清聽她叮嚀。
她雖急,話倒是一句句緩緩地送到人耳裡,叫人一聽就明白,來喜看了看她懷裡的白貓,也不敢真的就這麼將貓抱出來。
崖雪經不住細心打量她,烏黑油亮的辮子,光亮白淨的額頭,一對遠山黛眉,一雙晶瑩清透的眸子,多好的人兒,可惜臉上長了那樣的紅斑。
秦嬤嬤常日在府裡與連氏有幾分友情,見了幼清,道:“這不是薑大師的丫頭麼,怎地往這來?”
如許大不敬的話,聽了也是罪。
幼盤點點頭。
幼清攢緊拳頭,幾近屏住呼吸,隻恨不能立即將貓逮返來。
幼清心中有些急,明知前頭是死路,卻不得不往前行,早知本日有這麼一劫,打死她也不出帳篷,甘願聽鵲喜的絮語至耳聾,也比現在提心吊膽焦心無助的好上百倍。
張德全賠笑,說了句“茶水處空了個缺,先讓這丫頭頂上”,借個由頭回身溜了。
幼清一頓,還欲說甚麼,來喜已經撩起簾籠。
隨扈侍女裡戴麵紗的,約莫也就隻一人了。
崖雪難堪地將麵紗為她戴上,手有點抖,“是我的錯兒,你莫往內心去。”
鵲喜聽了動靜,開初不敢信賴,眼睛瞪得銅鈴似的,拉住幼清,“真讓你往前頭服侍?”
毓義本是來送貓的,前天他同德昭打了個賭,賭贏了,便將這貓放在德昭身邊留兩天。他從東邊過來,冇想到慢一步,德昭已經走了,遂往跑堂來,現在見著幼清,認出她是前次同白哥一塊的侍女,很有些驚奇。
張德全自知一時口快說錯話,臉上青白,幸得四周無人,這才放下心來,轉頭警告幼清莫亂嚼舌,領她往前頭去,給掌事的秦嬤嬤相看。
毓義放下畫,對她的言謝並不在乎,評這畫:“……你再多練練。”
秦嬤嬤歎口氣,“點了你便是你,張公公是外務府出來的人,關防院內除了大總管,往南一帶都屬他統領,現在隨扈而行,我們府裡人路上用的吃的,都是他在辦理,各處職員裝備,皆由他賣力。你也算是家生子,知根知底的,他點了你也放心。你待清算清算,這幾天跟著人好好學學如何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