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九姨娘[第1頁/共4頁]

粗陋室內，兩人各據一方默不出聲用飯，內裡風雨雷動，而屋內隻孫瑾瑜手中碗筷相碰聲一聲聲傳來，牆角油燈彷彿也不堪陰寒，亮光更加暗淡下去，暗影重重中彷彿有無數鬼怪埋冇著。

方墨微微一笑，她這據點來往多是漠北帶來的匪賊頭子，殺人放火都是一把妙手，焚香泡茶這等雅事卻都是一竅不通的，那裡會有甚麼好水好茶？這類平常大紅袍便是胡不歸親手沏來，還不是一樣？

孫瑾瑜趕緊點了點頭，慌裡鎮靜穿了蓑衣戴了鬥笠，兩人一同出了門去。這會內裡雨正大，濕冷寒氣劈麵而來，便是孫瑾瑜也冷得一個顫抖，隻感覺從裡到外都冷頭了。他去馬廝牽了兩人坐騎過來，方墨一躍便上了馬背，黑漆漆身影好似與這通黑的夜融成了一團。

胡不歸神采也不大好，卻安撫方墨說：“大當家也無需太擔憂，他們安插再好，總會讓我們尋到空子的。”

方墨將架上短匕取下，綁在腿上，加穿了狐毛坎肩，穿了蓑衣戴了鬥笠。孫瑾瑜見她一副要連夜冒大雨出門的模樣，說道：“方墨，你這是要去那裡？”

方墨眉頭緊皺，一聲不吭直愣愣看著孫瑾瑜，孫瑾瑜見她這目光駭人，不像是本身嘴角有飯的模樣，不由得也放下碗筷，訕訕說道：“如何了？是不是我那裡做的不鐺鐺了？”方墨卻不說話，取了角落油燈，徑直進到閣房內裡，將方纔何掌櫃送的諜報取了幾封擺在桌麵上，微微深思半晌，而後，又細細看了起來。

孫瑾瑜一愣，隨即點頭說道：“天然記得。”便是就在那夜肅北西城淪亡的，特工混了城內翻開西門迎北狄宇文颺人馬入城，數萬人一夜之間慘遭搏鬥，驍騎營賀將軍戰死，第二軍群龍無首，隻半晌就被衝散了。

胡不歸哧一聲嘲笑，說道：“這燕京的水真是越來越渾了，就連宋祖安也籌算渾水摸一回魚了。他覺得此次也能跟前次去漠北一樣好運氣，再來一次加官進爵？倒也不會反被咬了手，丟了命去？西南段氏可不是那麼好惹的。”

胡不歸淺嘗一口後，便索然有趣放在一邊，說道：“裴元貞此人我曾與其有過一麵之緣，描述出眾，舉止謙恭，見之便能讓人生出靠近之心，不過城府極深。太子淳過後，太子一係儘遭連累，他卻能獨善其身，敏捷顯起，這事本來就有很多疑點，隻是事隔多年，當年那些人儘遭慘屠，無跡可尋。現在看來，這太子淳一事，他在此中必是起了高文用的。大當家說得對，如他如許的人，既是能背叛太子，必不會甘心做忻王馬前卒的，與忻王聯婚隻怕也是他搭得一座橋，到時候他有了外孫，過河拆橋也不過是順理成章的事罷。”

黑驄馬一聲嘶叫，撒開蹄子便衝進了黑漆漆雨幕當中。到了玉華山時，雨勢仍未減弱，孫瑾瑜隻感覺渾身高低都濕透了，手腳都有些不矯捷了，跳下了馬。山院門房聽了動靜，一邊派了人去正院告訴蕭大，一邊提著燈籠迎出來。孫瑾瑜將手上韁繩交給門房小廝，疇昔牽了方墨手，扶著她下了馬。方墨小手比他更要冰冷幾分，孫瑾瑜不由得握緊幾分，又看了看她麵色，一張巴掌大小臉青白如瓷，黑深眸子無邊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