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第2頁/共3頁]

蕭九這回充當的車伕角色，邊趕車邊低聲說道：“少年，這前麵的車中帶了位郎中。”方墨恍然大悟，微微點了點頭。這蕭九看似粗心粗心，實則不然，此次安排即細心又謹慎。方墨心中微定，便靠了車廂眯著眼睛養神。

蕭九見方墨換了一身青色男服，更加顯得一張小臉白淨如畫，她本來就冇有普通女子的忸捏之色，行事行動痛快乾脆，這一身青衣裝束下來，若不是熟諳的人，隻怕也很難辯白出男女來。蕭九輕咳一聲，說道：“是，少爺，這邊上車。”

孫瑾瑜一說完，李進與周大週二麵色俱都一鬆，對看幾眼，李進說道：“方墨，我與你周叔幾個這幾日也都餘暇著，要不，我們跟你們一同去接人？”

方墨一愣，不由得笑了，說道：“蕭九？”蕭九紅臉黑了幾分，沉聲說道：“女人，請這邊上車。”方墨點了點頭，蕭九又低聲說道：“現在不承平，蕭某也不敢大張旗鼓，人馬都候在城外頭。我跟大夥都事前說好了，我們這回隻當是平常的商戶大族出亡，路子虞山罷了。”

孫瑾瑜說：“世子爺許了我們二百人馬，明日就能解纜了。”一世人臉上沉重神采這才稍緩，在方墨白日大睡時，孫瑾瑜將他們一起上的景象早就奉告了李進周大幾個，自打得知這事，這幾位就冇有安神過。那山穀蕭瑟不說，還隻要一間破屋子，眼下大雪封山，那山中的幾人也不曉得能不能熬過來。

幾人出了門，李進周大週二都在，周大這回是被人攙了來的。孫家大院另了一側也候著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馬車上的人見孫家院門開了，車伕中間坐的一紅臉男人就跳上馬車，幾步過來，衝方墨施禮。

方墨笑著說：“那你也不消女人蜜斯的喚我了。”

方墨點了點頭，順著蕭九所指走到那車架中間，馬車橫翻在地上，車中茶盞糕點散了一地，一個婆子橫搭在車架上，車簾外頭探出一隻粗黑的大腿來。孫瑾瑜不由得擋在方墨跟前，方墨悄悄扒開他，這景象她見得不算少。

方墨一進門看到這三人景象，免不了大吃一驚。李進神采雖慘白，卻仍笑嗬嗬說道：“不礙事的，不就是少了一條胳膊嗎？能撿一條命返來，已是老天在護佑了。”方墨冷靜無語坐下來。

孫掌櫃看了一眼默靜坐下的方墨，趕緊說：“是啊，本日我跟著幾位守兵大人在西門清理時，那地竟是插不了足了，忙活了一整日方纔將城門那一小塊地清算出來。幾位能撿回一條命，確切是榮幸。”又問孫瑾瑜，“你們去王府，可有討到甚麼動靜？”

世人各自回屋清算。方墨關門埋頭睡大覺，這一夜睡得還是不結壯，惡夢一個接一個，她多次從夢中驚醒，屋裡屋外都靜悄悄的，天如墨洗，這烏黑天下彷彿隻要她一人，孤零零的，冷僻清的，她心中更加馳念蘇瑾娘，在這個天下上，這婦人已是她獨一的親人了。暖和與關愛腐蝕久了，一時斷了，這心頭空落蕭瑟讓她非常不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