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2)[第1頁/共4頁]
冬,十仲春,吳夏口督孫慎入江夏、汝南,略千餘家而去。詔遣侍臣詰羊祜不催討之意,並欲移荊州。祜曰:“江夏去襄陽八百裡,比知賊問,賊已去經日,步軍安能追之!勞師以免責,非臣誌也。昔魏武帝置都督,類皆與州附近,以兵勢好合惡離故也。疆場之間,一彼一此,慎守罷了。若輒徙州,賊出無常,亦未知州之所宜據也。”
鹹寧三年丁酉,公元二七七年春,正月,丙子朔,日有食之。
羊祜以病求入朝,既至,帝命乘輦入殿,不拜而坐。祜麵陳伐吳之計,帝善之。以祜病,不宜數入,更遣張華就問籌策。祜曰:“孫皓殘暴已甚,於今可不戰而克。若皓不幸而冇,吳人更立令主,雖有百萬之眾,長江未可窺也,將為後患矣!”華深然之。祜曰:“成吾誌者,子也。”帝欲使祜臥護諸將,祜曰:“取吳不必臣行,但既平以後,當勞聖慮耳。功名之際,臣不敢居。若事了,當有所付授,願審擇其人也。”
兗、豫、徐、青、荊、益、梁七州大水。
祜上疏請伐吳,曰:“先帝西平巴、蜀,南和吳、會,庶幾海內得以歇息。而吳複背信,使邊事更興。夫期運雖天所授,而功業必因人而成,不一大肆掃滅,則兵役無時得息也。蜀平之時,天下皆謂吳當並亡,自是以來,十有三年矣。夫謀之雖多,決之慾獨。凡以險阻得全者,謂其勢均力敵耳。若輕重不齊,強弱異勢,雖有險阻,不成保也。蜀之為國,非不險也,皆雲一夫荷戟,千人莫當。及進兵之日,曾無藩籬之限,乘勝囊括,徑至成都,漢中諸城,皆鳥棲而不敢出,非無戰心,誠力不敷以相抗也。及劉禪請降,諸營堡索然俱散。今江、淮之險不如劍閣,孫皓之暴過於劉禪,吳人之困甚於巴、蜀,而大晉兵力盛於往時。不於此際平壹四海,而更阻兵相守,使天下困於征戍,經曆盛衰,不成悠長也。今若引梁、益之兵水陸俱下,荊、楚之眾進臨江陵,平南、豫州直指夏口,徐、揚、青、兗並會秣陵,以一隅之吳當天下之眾,勢分形散,所備皆急。巴、漢奇兵出其空虛,一處傾壞則高低震驚,雖有智者不能為吳謀矣。吳緣江為國,東西數千裡,所敵者大,無有寧息。孫皓恣情肆意,與下多忌,將疑於朝,士困於野,無有保世之計,必然之心;平常之日,猶懷去就,兵臨之際,必有應者,終不能齊力致死已可知也。其俗緩慢不能耐久,弓弩戟榡不如中國,唯有水戰是其所便,一入其境,則長江非複所保,還趣城池,去長入短,非吾敵也。官軍縣進,人有致死之誌,吳人內顧,各有離散之心,如此,軍不逾時,克可必矣。”帝深納之。而朝議方以秦、涼為憂,祜複表曰:“吳平則胡自定,但當速濟大功耳。”議者多有分歧,賈充、荀勖、馮紞尤以伐吳為不成。祜歎曰:“天下不快意事十常居7、八。天與不取,難道更事者恨於後時哉!”唯度支尚書杜預、中書令張華與帝意合,同意其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