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1)[第1頁/共5頁]
秦西縣侯雅、楊安、五統、徐成及羽林左監朱肜、揚武將軍姚萇帥步騎七萬伐仇池公楊纂。
代世子寔病傷而卒。
庚戌,尊褚太後曰崇德太後。
臣光曰:古之人,滅人之國而人悅,何哉?為人除害故也。彼慕容評者,蔽君專政,忌賢疾功,愚闇貪虐,以喪其國,國亡不死,逃遁見擒。秦王堅不覺得誅首,又從而寵秩之,是愛一人而不愛一國之人也,其失民氣多矣。是以施恩於人而人莫之恩,儘誠於人而人莫之誠。卒於功名不遂,容身無所,由不得其道故也。
郗超以溫故,朝中皆畏事之。謝安嘗與左衛將軍王坦之共詣超,日旰未得前,坦之慾去,安曰:“獨不能為性命忍斯須邪?”
冠軍將軍慕容垂言於秦王堅曰:“臣叔父評,燕之惡來輩也,不宜複汙聖朝,願陛下為燕戮之。”堅乃出評為範陽太守,燕之諸王悉補邊郡。
秦王堅聞溫廢立,謂群臣曰:“溫前敗灞上,後敗枋頭,不能思愆自貶以謝百姓,方更廢君以自說,六十之叟,行動如此,將何故自容於四海乎!諺曰:‘怒其室而作色於父。’其桓溫之謂矣。”
溫威振表裡,帝雖處尊位,拱默罷了,常懼廢黜。先是,熒惑守太微端門,逾月而海西廢。辛卯,熒惑逆行入太微,帝甚惡之。中書侍郎郗超在直,帝謂超曰:“命之修短,本所不計,故當無複剋日事邪?”超曰:“大司馬臣溫,方內固社稷,外恢經略,非常之事,臣以百口保之。”及超請急省其父,帝曰:“請安尊公,家國之事,遂至於此,由吾不能以道匡衛,愧歎之深,言何能諭!”因詠庾闡詩雲:“誌士痛朝危,忠臣哀主辱。”遂泣下沾襟。帝美風儀,善容止,留意文籍,凝塵滿席,湛如也。雖神識恬暢,然無濟世大略,謝安覺得惠帝之流,但清談差勝耳。
晉紀二十五(起重光協洽,儘旃蒙大淵獻,凡五年)
己酉,溫集百官於朝堂。廢立既曠代所無,莫有識其故典者,百官震慄。溫亦色動,不知所為。尚書仆射王彪之知事不成止,乃謂溫曰:“公阿衡皇家,當倚傍先代。”乃命取《霍光傳》,禮度儀製,定於斯須。彪之朝服當階,神采決然,曾無懼容。文武儀準,莫不取定,朝廷以此服之。因而宣太後令,廢帝為東海王,以丞相、錄尚書事、會稽王昱統承皇極。百官入太極前殿,溫使督護竺瑤、散騎侍郎劉亨收帝璽綬。帝著白帢單衣,步下西堂,乘犢車入迷虎門,群臣拜辭,莫不歔欷。侍禦史、殿中監將兵百人衛送東海第。溫帥百官具乘輿法駕,迎會稽王於會稽邸。王於朝堂變服,著平巾幘、單衣,東向流涕,拜受璽綬,是日,即天子位,改元。溫出次中堂,分兵屯衛。溫有足疾,詔乘輿入殿。溫撰辭,欲陳述廢立本意,帝引見,便泣下數十行,溫兢懼,竟不能一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