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3)[第1頁/共4頁]
彗星出天津,入太微,經北鬥,絡紫微,八十餘日而滅。魏主嗣複召諸儒、術土問之曰:“今四海分裂,災咎之應,果在何國?騰甚畏之。卿輩儘言,勿有所隱!”眾推崔浩使對,浩曰:“夫災異之興,皆象人事,人苟無釁,又何畏焉?昔王莽將篡漢,彗星出入,正與今同。國度主尊臣卑,民無異望,晉室陵夷,危亡不遠;彗之為異,其劉裕將篡之應乎!”眾無以易其言。
涼公歆用刑過嚴,又好治宮室。處置中郎張顯上疏,覺得:“涼土三分,勢不支久。兼併之本,在於務農;懷遠之略,莫如寬簡。今入歲已來,陰陽失序,風雨乖和;是宜減膳撤懸,側身修道,而更繁刑峻法,繕築不止,殆非所乃至昌隆也。昔文王以百裡而興,二世以四海而滅,前車之軌,得失昭然。太祖以崇高之姿,為西夏所推,左取酒泉,右開西域。殿下不能阿諛遺誌,混壹涼土,侔蹤張後,將何故下見先王乎!沮渠蒙遜,胡夷之傑,內修政事,外禮英賢,攻戰之際,身先士卒,百姓懷之,樂為之用。臣謂殿下不但不能平殄蒙遜,亦懼蒙遜方為社稷之憂。”歆覽之,不悅。
司馬順明、司馬道恭及平陽太守薛辯皆降於魏,魏以辯為河東太守以拒夏人。
夏主勃勃征隱土京兆韋祖思。祖思既至,恭懼過火,勃勃怒曰:我以國士征汝,汝乃以非類遇我,汝昔不拜姚興,今何獨拜我?我在,汝猶不以我為帝王;我死,汝曹弄筆,當置我於何地邪!遂殺之。
恭天子
立琅邪王紀褚氏為皇後;後,裒之曾孫也。
勃勃性驕虐,視民如草芥。常居城上,置弓劍於側,有所嫌忿,手他殺之。群臣迕視者鑿其目,笑者決其唇,諫者先截其舌而後斬之。
群臣請都長安,勃勃曰:“朕豈不知長安曆世帝王之都,沃饒險固!然晉人僻遠,終不能為吾患。魏與我民風略同,泥土毗鄰,自統萬距魏境裁百餘裡,朕在長安,統萬必危;若在統萬,魏必不敢濟河而西。諸卿適未見此耳。”皆曰:“非所及也。”乃於長安設南台,以赫連瓂領大將軍、雍州牧、錄南台尚書事;勃勃還統萬,大赦,改元真興。
敕劉道憐司空出鎮京口。
癸卯,魏主嗣還平城。
宋王裕以河南冷落,乙酉,徙司州刺史義真為揚州刺史,鎮石頭,蕭太紀謂裕曰:“道憐汝布衣兄弟,宜用為揚州。”裕曰:“寄奴於道憐,豈有所惜!揚州底子所寄,事件最多,非道憐所了。”太妃曰:“道憐年出五十,豈不如汝十歲兒邪?”裕曰:“義真雖為刺史,事無大小,悉由寄奴。道憐年長,不親其事,於聽望不敷。”太妃乃無言。道憐性愚鄙而貪縱,故裕不肯用。
初,司馬楚之奉其父榮期之喪歸建康,會宋公裕誅剪宗室之有才望者,楚之叔父宣期、兄貞之皆死,楚之亡匿竟陵蠻中。及從祖休之自江陵奔秦,楚之亡之汝、潁間,聚眾以謀複仇。楚之少有豪氣,能折節下士,有眾萬餘,屯據長社。裕使刺客沐謙往刺之,楚之待謙甚厚。謙欲發,未得間,乃夜稱疾,知楚之必往問疾,因欲刺之。楚之果自齎湯藥往視疾,情義勤篤,謙不忍發,乃出匕首於席下,以狀告之曰:“將軍深為劉裕所忌,願勿草率以自保全。”遂委身事之,為之防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