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1)[第1頁/共5頁]
文林郎楊孝政上書諫曰:“皇太子為小人所誤,宜加訓誨,不宜廢黜。”上怒,撻其胸。
上不該,命姬威悉陳太子罪過。威對曰:“太子由來與臣語,唯意在驕奢,且雲:‘如有諫者,合法斬之,不殺百許人,天然永息。’營起台殿,四時不輟。前蘇孝慈解左衛率,太子奮髯揚肘曰:‘大丈夫會當有一日,終不忘之,決當稱心。’又宮內所須,尚書多法律不與,輒怒曰:‘仆射以下,吾會戮一二人,使知慢我之禍。’每雲:至尊惡我多側庶,高緯、陳叔寶豈孽子乎!”嘗令師姥卜休咎,語臣雲:‘至尊忌在十八年,此期促矣。’上泫然曰:誰非父母生,乃至於此!朕近覽《齊書》,見高歡縱其兒子,不堪忿憤,安可效尤邪!因而禁勇及諸子,部分收其黨與。楊素舞文巧詆,熬煉以成其獄。
先是,勇見老枯槐,問:“此堪何用?”或對曰:“古槐尤宜取火。”時衛士皆佩火燧,勇命工造數千枚,欲以分賜擺佈;至是,獲於庫。又藥藏局貯艾數斛,索得之,大覺得怪,以問姬威,威曰:“太子此意彆有地點,至尊在仁壽宮,太子常飼馬千匹,雲:‘徑往守城門,天然餓死。’”素以威言詰勇,勇不平,曰:“竊聞公家馬數萬匹,勇忝備太子,馬千匹,乃是反乎!”素又發東宮服玩,似加琱飾者,悉陳之於庭,以示文武群官,為太子之罪。上及皇後迭遣使責問勇,勇不平。
廣為揚州總管,入朝,將還鎮,入宮辭後,伏地流涕,後亦泫然泣下。廣曰:“臣性識愚下,常守平生昆弟之意,不知何罪失愛東宮,恒蓄成怒,欲加屠陷。每恐讒譖生於投杼,鴆毒遇於杯勺,是用勤憂積念,懼履危亡。”後忿然曰:“睍地伐漸不成耐,我為之娶元氏女,竟不以佳耦禮待之。專寵阿雲,使有如許豚犬。前新婦遇毒而夭,我亦不能窮治,何故複於汝發如此意!我在尚爾,我身後,當魚肉汝乎!每思東宮竟無正嫡,至尊千秋萬歲以後,遣汝等兄弟向阿雲兒前再拜問訊,此是多少苦痛邪!”廣又拜,哭泣不能止,後亦悲不自勝。自是後決意欲廢勇立廣矣。
秋,玄月,壬子,上至自仁壽宮。翌日,禦大興殿,謂侍臣曰:“我新還京師,應暢懷歡樂;不知何意翻邑然愁苦!”吏部尚書牛弘對曰:“臣等不稱職,故至尊憂勞。”上既數聞譖毀,疑朝臣悉知之,故於眾中發問,冀聞太子之過。弘對既失旨,上因作色,謂東宮官屬曰:“仁壽宮此去不遠,而令我每還京師,嚴備仗衛,如入敵國。我為下利,不解衣臥。昨夜欲近廁,故在後房恐有警急,還移就前殿,難道爾輩欲壞我家國邪!”因而執太子左庶子唐令則等數人付所司訊鞠;命楊素陳東宮事狀以告近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