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1)[第1頁/共5頁]

李希烈將兵五萬圍寧陵，引水灌之。濮州刺史劉昌以三千人守之。滑州刺史李澄密遣使請降，上許以澄為汴滑節度使。澄猶外事希烈。希烈疑之，遣養子六百人戍白馬，召澄共攻寧陵。澄至石柱，使其眾陽驚，燒營而遁。又諷養子令剽掠，澄悉收斬之，以白希烈，希烈無以罪也。劉昌守寧陵，凡四十五日不釋甲。韓滉遣其將王棲曜將兵助劉洽拒希烈，棲曜以強弩數千遊汴水，夜，入寧陵城。明日，從城上射希烈，及其坐幄。希烈驚曰：“宣、潤弩手至矣！”遂得救去。

李卞等還，言懷光驕慢之狀，因而行在始嚴門禁，從臣皆密裝以待。乙醜，加李晟河中、同絳節度使。上猶覺得薄，丙寅，又加同平章事。大將幸梁州，山南節度使鹽亭嚴震聞之，遣使詣奉天奉迎，又遣大將張用誠將兵五千至眛厔以來迎衛。用誠為懷光所誘，陰與之通謀，上聞而患之。會震繼遣牙將馬勳奉表，上語之故。勳請：“亟詣梁州取嚴震符召用誠還府，若不受召，臣請殺之。”上喜曰：“卿何時複至此？”勳剋日時而去。既得震符，請懦夫五人與之俱出駱穀。用誠不知事泄，以數百騎迎之，勳與之俱入驛。時天寒，勳多然槁火於驛外，軍士皆往附火。勳乃安閒出懷中符，以示用誠曰：“大夫召君。”用誠錯愕起走，懦夫自後執其手擒之。用誠子在勳後，斫傷勳首。懦夫格殺其子，仆用誠於地，跨其腹，以刀擬其喉曰：“出聲則死！”勳入其營，士卒已擐甲執兵矣。勳大言曰：“汝曹父母老婆皆在漢中，一朝棄之，與張用誠同反，於汝曹何利乎！大夫令我取用誠，不問汝曹，無自取族滅！”眾皆讋服。勳送用誠詣梁州，震杖殺之，命副將領其眾。勳裹其首，覆命於行在，愆期半日。

時上遣崔漢衡詣吐蕃出兵，吐蕃相尚結讚言：“蕃法出兵，以主兵大臣為信。今製書無懷光署名，故不敢進。”上命陸贄諭懷光，懷光剛強覺得不成，曰：“若克都城，吐蕃必縱兵焚劫，誰能遏之！此一害也。前有敕旨，募士卒克城者人賞百緡，彼出兵五萬，若援敕求賞，五百萬緡何從可得！此二害也。虜騎雖來，必不先進，勒兵自固，觀我兵勢，勝則從而分功，敗則從而圖變，譎詐多端，不結婚信，此三害也。”竟不肯署敕。尚結讚亦不進兵。

辛酉，加王武俊同平章事兼幽州、盧龍節度使。

德宗神武聖文天子五

朱泚既自奉天敗歸，李晟謀取長安。劉德信與晟俱屯東渭橋，不受晟節製。晟因德信至營中，數以滬澗之敗及所過剽掠之罪，斬之。因以數騎馳入德信軍，勞其眾，無敢動者，遂並將之，軍勢益振。李懷光既脅朝廷逐盧杞等，內不自安，遂有異誌。又惡李晟獨當一麵，恐其勝利，奏請與晟合軍。詔許之。晟與懷光會於鹹陽西陳濤斜，築壘未畢，泚眾大至，晟謂懷光曰：“賊若恪守宮苑，或曠日耐久，未易攻取。今去其巢穴，敢出求戰，此天以賊賜明公，不成失也！”懷光曰：“軍適至，馬未秣，士未飯，豈可遽戰邪！”晟不得已乃就壁。晟每與懷光同出軍，懷光軍士多掠人牛馬，晟軍秋毫不犯。懷光軍士惡其異己，分所獲與之，晟軍終不敢受。懷光屯鹹陽累月，逗留不進。上屢遣中使趣之，辭以士卒疲弊，且當歇息觀釁。諸將數勸之攻長安，懷光不從，密與朱泚通謀，事蹟頗露。李晟屢奏，恐其有變，為所並，請移軍東渭橋。上猶冀懷光革心，收其力用，寢晟奏不下。懷光欲緩戰期，且激憤諸軍，奏言：“諸軍糧賜薄，神策獨厚，厚薄不均，難以進戰。”上以財用方窘，若糧賜皆比神策，則無以給之，不然，又逆懷光意，恐諸軍觖望。乃遣陸贄詣懷光營宣慰，因召李晟參議其事。懷光意欲晟自乞減損，使失士心，沮敗其功，乃曰：“將士戰役同而糧賜異，何故使之合力！”贄未有言，數顧晟。晟曰：“公為元帥，得專號令；晟將一軍，受指蹤罷了。至於增減衣食，公當裁之。”懷光沉默，又不欲自減之，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