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1)[第1頁/共5頁]
六月,吐蕃千餘騎寇涇州,掠田軍千餘人而去。
初,李納以棣州蛤蟲朵有鹽利,城而據之。又戍德州之南三汊城,以通田緒之路。及李師古襲位,王武俊以其幼年,輕之,是月,引兵屯德、棣,將取蛤蟲朵及三汊城。師古遣趙鎬將兵拒之。上遣中使諭止之,武俊乃還。
貞元八年壬申,公元七九二年春,仲春,壬寅,執夢衝,數其罪而斬之。雲南之路始通。
唐紀五十(起玄黓涒灘,儘閼逢閹茂蒲月,凡二年有奇)
陸贄上言,以邊儲不贍,由措置恰當,蓄斂乖宜,其略曰:“所謂措置恰當者,守兵不隸於守臣,守臣不總於元帥。至有一城之將,一旅之兵,各降中使監臨,皆承彆詔委任。分鎮亙千裡之地,莫相率從。緣邊列十萬之師,不設謀主。每有寇至,方從中覆,比蒙征發救濟,寇已得勝罷歸。吐蕃之比中國,眾寡不敵,工拙不侔,但是彼攻有餘,我守不敷。蓋彼之號令由將,而我之節製在朝,彼之兵眾歸併,而我之部分離析故也。所謂蓄斂乖宜者,陛下頃設就軍、和糴之法以省運,製與人更加之價以勸農,此令初行,人皆悅慕。而有司競為輕易,專事纖嗇,歲稔則不時斂藏,艱食則抑使收糴。遂使豪家、貪吏,反操利權,賤取於人以俟公私之乏。又有勢要、遠親、羈遊之士,委賤糴於軍城,取高價於京邑,又多支絺紵充直。窮邊寒不裁縫,鬻無所售。上既無信於下,下亦以偽應之,度支物估轉高,軍城穀價轉貴。度支以苟售滯貨為功利,軍司以所得加價為羨餘。雖高巡院,轉成囊橐。至有空申簿帳,偽指囷倉,計其數則億萬有餘,考實在則百十不敷。”又曰:“舊製以關中用度之多,歲運東方租米,至有鬥錢運鬥米之言。習聞見而不達時宜者,則曰:‘國之大事,不計費損,雖知勞煩,不成廢也。’習近利而不防遠患者,則曰:‘每至秋成之時,但令畿內和糴,既易集事,又足勸農。’臣以兩家之論,互有是非,將製國用,須權重輕。食不敷而財有餘,則弛於積財而務實倉廩;食有餘而財不敷,則緩於積食而嗇用貨幣。近歲關輔屢豐,公儲委積,足給數年;今夏江、淮水潦,米貴更加,人多流庸。關輔以穀賤傷農,宜加價以糴而無錢;江、淮以穀朱紫困,宜跌價以糶而無米。而又運彼所乏,益此所餘,斯所謂習見聞而不達時宜者也。今江、淮鬥米直百五十錢,運至東渭橋,僦直又約二百,米糙且陳,尤其京邑所賤。據市司月估,鬥糶三十七錢。耗其九而存其一,餒彼人而傷此農,製事若斯,可謂深失矣!頃者每年自江、湖、淮、浙運米百一十萬斛,至河陰留四十萬斛,貯河陰倉,至陝州又留三十萬斛,貯太原倉,餘四十萬斛輸東渭橋。今河陰、太原倉見米猶有三百二十餘萬斛,京兆諸縣鬥米不過直錢七十,請令來年江、淮止運三十萬斛至河陰,河陰、陝州以次運至東渭橋,其江、淮所停運米八十萬斛,委轉運使每鬥取八十錢於水患州縣糶之,以救窘蹙,計得錢六十四萬緡,減僦直六十九萬緡。請令戶部先以二十萬緡付京兆,令糴入以補渭橋倉之缺數,鬥用百錢以利農夫。以一百二萬六千緡付邊鎮,使糴十萬人一年之糧,餘十萬四千緡以充來年和糴之價。其江、淮米錢、僦直並委轉運使折市綾、絹、絡、綿,以輸上都,償先貸戶部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