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5章 (2)[第1頁/共6頁]
是夕,彥澤殺桑維翰。以帶加頸,白契丹主,雲其自經。契丹主曰:“吾偶然殺維翰,何為如是!”命厚撫其家。
契丹主大肆犯境,自易、定趣恒州。杜威等至武強,聞之,將自冀、貝而南。彰德節度使張彥澤時在恒州,引兵會之,言契丹可破之狀。威等乃複趣恒州,以彥澤為前鋒。甲寅,威等至中度橋,契丹已據橋。彥澤帥騎爭之,契丹焚橋而退。晉兵與契丹夾滹沱而軍。始,契丹見晉軍大至,又爭橋不堪,恐晉軍急渡滹沱,與恒州合勢擊之,議引兵還。及聞晉軍築壘為耐久之計,遂不去。
己未,帝始聞雄師屯中度。是夕,關勳至。庚申,杜威奏請益兵,詔悉發守宮禁者得數百人,赴之。又詔發河北及滑、孟、澤、潞芻糧五十萬詣軍前,督迫嚴急,地點鼎沸。辛酉,威又遣從者張祚等來垂危,祚等還,為契丹所獲,自是朝廷與軍前聲問兩不相通。時宿衛兵皆在行營,民氣懍懍,莫知為計。開封尹桑維翰,以國度危在朝夕,求見帝言事。帝方在苑中調鷹,辭不見。又詣在朝言之,在朝不覺得然。退,謂所親曰:“晉氏不血食矣!”
己酉,吳越兵至福州,自罾浦南潛入州城。唐兵進據東武門,李達與吳越兵共禦之,倒黴。自是表裡斷絕,城中益危。
張彥澤倍道疾驅,夜度白馬津。壬申,帝始聞杜威等降。是夕,又聞彥澤至滑州,召李崧、馮玉、李彥韜入禁入彀事,欲詔劉知遠出兵入援。癸酉,未明,彥澤自封丘門斬關而入,李彥韜帥禁兵五百赴之,不能遏。彥澤頓兵明德門外,城中大擾。帝於宮中起火,自攜劍驅後宮十餘人將赴火,為親軍將薛超所持。俄而彥澤自寬仁門傳契丹主與太後書慰撫之,且召桑維翰、景延廣,帝乃命滅火,悉開宮城門。帝坐苑中,與後妃相聚而泣,召翰林學士範質草降表,自稱“孫男臣重貴,禍至神惑,運儘天亡。今與太後及妻馬氏,舉族於郊內裡縛待罪次。遣男鎮寧節度使延煦、威望節度使延寶,奉國寶1、金印三出迎。”太後亦上表稱“新婦李氏妾”。傅住皃入宣契丹主命,帝脫黃袍,服素衫,再拜受宣,擺佈皆掩泣。帝使召張彥澤,欲與計事。彥澤曰:“臣無臉孔見陛下。”帝複召之,彥澤淺笑不該。
義武節度使李殷,安國留火線太,皆降於契丹。契丹主以孫方簡為義武節度使,麻答為安國節度使,以客省副使馬崇祚權知恒州事。
先是,侍衛馬步都批示使、天平節度使李守貞數將兵過廣晉,杜威寵遇之,贈金帛甲兵,動以萬計。守貞由是與威親善。守貞入朝,帝勞之曰:“聞卿為將,常費私財以賞兵士。”對曰:“此皆杜威儘忠於國,以金帛資臣,臣安敢掠有其美!”因言:“陛下若他日用兵,臣願與威戮力以清戈壁。”帝由是亦賢之。及將北征,帝與馮玉、李崧議,以威為元帥,守貞副之。趙瑩私謂馮、李曰:“杜令國戚,貴為將相,而所欲未厭,心常慊慊,豈可複假以兵權!必如有事北方,不若止任守貞為愈也。”不從。冬,十月,辛未,以威為北麵行營都招討使,以守貞為兵馬都監,泰寧節度使安審琦為擺佈廂都批示使,武寧節度使符彥卿為馬軍左廂都批示使,義成節度使皇甫遇為馬軍右廂都批示使,永清節度使梁漢璋為馬軍都排陳使,前威勝節度使宋彥筠為步軍左廂都批示使,奉國左廂都批示使王饒為步軍右廂都批示使,洺州團練使薛懷讓為前鋒都批示使。仍下敕榜曰:“專發雄師,往平黠虜。先取瀛、莫,安寧關南;次複幽燕,蕩平塞北。”又曰:“有能擒獲虜主者,除上鎮節度使,賞錢萬緡,絹萬匹,銀萬兩。”時自六月積雨,至是未止,軍行及饋運者甚艱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