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會水[第1頁/共3頁]

張繡要用‘勢’來壓荊州兵，用局勢、用兵勢。所謂局勢，是度遼軍已攻陷大半城池，城中守軍雖負隅頑抗卻無路可逃，最後隻要投降或死在城中一途，當守軍死完，城外這支想要逃出蔡陽的荊州兵便是腹背受敵的成果……比背水一戰更壞；所謂兵勢，則是以馬隊環伺卻不打擊他們擺下的戍守步地，呼吸之間，即將敗亡的壓力與時俱增。

荊州兵背靠護城河與吊橋結出戰線，是張繡決計為之，不過他並不想打擊如許的龜殼步地。這是背水一戰的模樣，兵戈講究打活不打死，若不給敵軍留下活路，便不會有逃卒也不輕易潰敗，不潰敗，傻子才用馬隊打步弩。

“世人皆雲涼州兵勇，甘某前夕才率三百騎衝翻營地踹了寨門，奪其度遼大纛而還，涼州兵……不過平常之輩。”甘寧說著便笑了，振臂高呼道：“沔水據此不過十裡，河上有八百錦帆嚴陣以待，數十條船可供雄師南渡，到時於南岸阻敵，諸君皆有活路，如何？”

士卒聽甘寧一番話，各個交頭接耳，垂敗的臉上再度浮起求生之意，這才稍稍規複士氣。不管如何，若沔水有水賊船隻策應，殺出一條血路倒一定有多難，起碼活下來變得簡樸很多。並冇有誰希冀全軍都能活下來，他們要的隻是一條能夠活下來的活路罷了。

退歸去？退回城郭便彆想再持續作戰，此時低頭，軍士本已降落的士氣便要再矮上三分。

“搖旗，奉告諸軍，敵將不動我等便拖著不要打擊。若敵南行，便輪番打擊，鑿穿他們！”

視野開闊，想要看出誰是一支軍隊的將領並不困難。在他呈現之前荊州兵倉促結陣卻四下慌亂，呈現以後卻敏捷穩定住軍心，若說那人不是極有聲望的將領，張繡是不信的。

張繡策馬立於矮坡，垂目望向不遠處的蔡陽，隔側重重軍陣與護城河，瞥見城門阿誰罕見策馬頭插翎羽的荊州將官，暗道：阿誰就是突我營地的甘寧吧？

不過很快他就不對此感到驚奇了……就在城南，目光超出護城河與己方步弩圍成戰線以外，郊野間到處是結成疏鬆進犯陣形的涼州兵，大略望去，漫山遍野。

蘇飛所說的前行必敗，並非是說他們以步弩在戰陣上打不過涼州馬隊。世人皆言涼州鐵騎勇冠天下，那是因為在疇昔的戰役中涼州馬隊常常是疆場上最出彩的軍隊，但純真的涼州馬隊並不成怕。關西之兵曉習矛戈，纔是涼州諸侯強大的根本，而馬隊之以是傳名並非是說他們在哪次戰役中獨力擊垮敵軍，而是在凶悍剽悍的涼州步兵擊潰敵軍後，馬隊仰仗快馬利弓追殺最多的潰兵。

漢家以步弩擊北虜數百年，早已有一套對抗馬隊行之有效的戰陣，蘇飛真正擔憂的不是他們向前會難以擊敗涼州馬隊，而是擔憂，前行以後涼州兵襲擾而不打擊，部下一旦呈現潰兵敵軍也不追擊……這仗就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