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2 第二滴淚[第2頁/共5頁]

吳茵讓老周帶來一張小毯子，江之寒把它蓋在倪裳的身上。山風吹過，熱氣退散，已略有些涼意。他在密密麻麻的墓碑中抱著她，聽著女孩兒平順的呼吸聲，看到她沉沉的停在夢中，內心說得上百感交集。

江之寒看著倪裳，她睡的正香，不曉得他在嘮叨些甚麼。

時候流逝，江之寒曾經的某些“品德潔癖”彷彿也被時候之水沖刷走了很多。

曾多少時，他發過誓，不再為她流下一滴淚水。

現在橫亙在倪建國和他之間，或者倪裳和他之間的，已不是阿誰雷雨夜的牴觸，或者七中校園裡的自殘，或者單位樓下的熱誠。那些事情，在白冰燕的死麪前，顯得纖細無聊的近乎好笑。

他悄悄歎了口氣，很小聲的自言自語說：“倪裳……我真的有些不甘心，另有些委曲。每當我x近你的時候。我老是存了最好的慾望，要去幫你，和你身邊的人。為了你，我讓步過，我讓步過，我從冇想過回報，我隻想你能夠好好的，像我每次奉告你那樣，再歡愉一點，享用你的人生……但是，為甚麼美意總得不到保佑，反而經常形成更大的傷害呢？大一的時候，我去找你母親，隻是想讓她幫忙你度過霍天雄的難關，然後我們漸漸的熟起來，我發明她和你有很多的類似之處，我們能夠很鎮靜的相處，然後……我偶然候想，如果在她那次跑來警告我以後我從未去找過她，這統統都不會產生。即便她仍然討厭我，即便我們現在形如陌路，起碼你不會遭碰到如許的痛苦。莫非，冥冥中真的有天意？而這天意是要讓我離你遠遠的纔不會給你帶來傷害？我不信有如許王八蛋的天意！”

綠蔭底下，層層疊疊的墓碑之間。江之寒坐在一級石階上，倪裳躺在他懷裡，雙手死死的抱住他的腰，固然睡著了，一點兒也冇有鬆開。

白冰燕死於車禍。從某種意義上講，這純屬天意。說句誅心的話，她那天即便不在去隆中的路上，如果天意如此，在中州郊區她也能夠碰到某種飛來橫禍。那天倪裳家四周就有一小我被大風吹落的十六樓墜落的花盆給生生砸死。

江之寒感覺本身不配這份信賴和依靠，就像她父親不配她的體貼和信賴一樣。在內心，江之寒對倪裳訴說，在把你敬愛的媽媽推向絕壁的手當中，有你這輩子最信賴最密切的兩個男人。你父親棍騙了她，叛變了她，是阿誰最大的禍首禍首。他也棍騙了你，如同以往一樣，不敢奉告你本相，不敢奉告你媽媽為甚麼登上那輛去隆中的汽車。而我呢？我會是他的同謀- 我會和他一起編織這個謊話，讓你矇在鼓裏。

他坐在那邊，有自責，有懊喪，有不甘，有委曲，也有顧恤，故意疼。不曉得怎的，他呆呆的看著女孩兒的麵龐。有一滴淚滑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