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玲瓏[下卷]_分節閱讀_37[第1頁/共5頁]

不堪重負，決堤千裡，儘毀兩州房舍良田。

不知是不是因為中宮的喜信，皇上並未嚴懲鳳京書，隻是革了他的戶部侍郎，限日彌補調用造項。日前那場風波便臨時被壓了下來，朝中湛王和鳳家的權勢還是均衡，一時都不能占上風。

湛王眼中冷芒一沉，劈麵杜君述和斯惟雲同時皺眉，鳳衍公然薑老彌辣，這一招攻守兼備，不但搬出了皇後，更是將皇上與湛王間的一筆舊賬也暗害在內裡。

皇後體弱多病，但向來很少傳太醫，俄然急召，定是出了甚麼不測。莫說是皇上，便是在坐統統人都懸起了心神。

聽似恭謹的腔調，卻因為過分恭謹，便帶出了些非同平常的意味，彷彿皇上的問話能夠臨時放下，湛王的話卻不能不答。

“是。”黃文尚察言觀色，跪安前摸索著問了一句，“皇上彷彿不太舒暢，要不要臣請下脈？”

卿塵雖笑他小題高文，但本身也非常謹慎。所幸數月下來，除了開端那段時候略有所不適，統統都還算安然。

不見垂問，黃文尚便躬身立著。過了會兒，皇上放動手中看著的奏疏，半合雙目今後靠去，問道：“去清華台請過脈了？”

這幾年湛王經心為政，國庫充盈，皇上雖心知此中盤曲，但並不欲究查，隻是話自彆人嘴裡說出來，不免讓兄弟兩民氣中都生出些微恙。

天涯一片火色的雲彩連綴不斷，飛鳥自朝霞間成群飛過，紛繁投入密密的山林中。落日餘暉在峻峭的岩石上落下最後的光影，更使得山色深遠，層疊峻美。夜天湛正停馬賞識這山野暮色，俄然聽到身邊侍衛叫道：“王爺，那邊有鹿群。”

斯惟雲點頭道：“皇上，不如還是讓臣回湖州吧。”

夜天淩坐了會兒，淡聲道：“也好。”

鳳衍立即道：“王爺，臣剛纔隻是回皇上的話。至於修渠的造銀，若要問，搶先由尚書省究查賣力此事的戶部。王爺若想曉得，臣儘快發文尚書省，讓他們責查。”

黃文尚領旨退出後，夜天淩閉目似在安息，但從他搭在龍榻之旁扶手上悄悄叩動的手指卻能夠看出，他正在考慮著甚麼事情。

黃文尚起家，略微昂首，見皇上斜倚龍榻，身上搭著件青雲長袍，身邊銀炭添沉香四足臥獸點金爐一絲炊火氣也無，暖得四周氛圍微微浮動，卻難掩他神采間一股倦意。

鳳衍方要說話，俄然瞥見皇上冷酷的目光往這邊一帶，聽到四個字：“此事可議。”

夜天淩深思半晌，卻問湛王：“你感覺呢？”

入春以後天朝有幾項極大的盛典，是一年當中最熱烈的時候。四月中旬，正逢一年一度天都春獵，昊帝起駕宣聖宮，自親王以下皇親仕族皆儘隨行。皇後現在身子沉重，連本應由她親身主持的親蠶禮都免了，此時這些打獵、射典之類的便未曾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