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玲瓏[下卷]_分節閱讀_43[第1頁/共5頁]

斯惟雲眉間猛蹙，湖州工程不日完工，統統順利，何需多此一舉？他俯身道：“臣領旨。”身邊杜君述卻已說道；“娘娘，叨教皇上究竟是何病？現在環境如何？朝中諸多大事等待皇上訊斷，臣等卻數日未見聖顏，亦不見太醫脈案，還望娘娘奉告一二。”

皇後纖細的手指絞握羅帕，語音輕淡：“一年半載，已是萬幸。”

聽過杜君述所言，殷監正斷言皇上是出了不測，鳳衍和皇後表裡聯手企圖節製各處，若讓他們到手

最後一句語聲清弱，鳳衍隻見皇後側了臉，帩帕拂上臉頰。甚麼安閒高傲，甚麼淡定自如，甚麼果斷聰明，麵前隻是一個失了依托的女子，前路堪憂。冠上了鳳家的姓名，入了這深宮似海，除了家屬權勢，她另有甚麼可依托？

多少年君臣主從，他或許會有伴君如伴虎的顧慮，但卻從未思疑過皇後分毫。皇後平素言行曆曆在目，不但待他如師如友，更待皇上情深義重，有些人能夠令他終此平生堅信不疑，他當年曾言凡是她有叮嚀，在所不辭，今時本日，便是如此。

“女兒身子不爭氣，皇上又是這般景象，如何能有皇嗣？”皇後垂了眸，眉心微蹙。

“皇上的病到底如何樣？”

“娘娘若真想讓皇上有，皇上便能有。後宮當中唯娘娘獨尊，隻要娘娘說是皇嗣，那個敢有質疑？”

“還能撐多久？”鳳衍眉下眼色深沉，隱透精光，這一句已問得非常大膽。

待他起家，便聽皇後問道：“內裡大臣們可還是對峙要見皇上？”那聲音雖安靜，卻透出意義難掩的倦意。

卿塵緊緊抱著他不放，冒死點頭，隻說一句話：“我不會讓你一小我。”

他聽到她的聲音，終究伸開眼睛，看著她。冰澆火灼，挫不碎一身傲骨，他竟自唇邊狠狠抿起一刃薄笑，聲音寒微，卻不肯逞強半分，“冇事，冇有甚麼……朕熬不疇昔……”

簷下風起，空中浮雲高壓在大殿上方，略見陰霾。

沉重的朱漆描金殿門被緩緩推開，一抹清幽的身影邁過金檻步了出來，乏力地靠在了盤龍飛起的門柱旁。

風漸急，雲隨風勢掠過大殿宏偉矗立的金龍寶頂，密密低下，遍及天涯。

武台殿前鳳衍、殷監正等數名大臣站在那邊等待召見，大家眉頭暗鎖，麵色滯重。

斯惟雲昂首看去，正趕上皇後一瞥而過的目光，麵前鮮明閃現出當年在雍水大堤上，淩王妃命令開閘泄洪，水淹雄師的景象。那一雙眼睛，也如現在般略帶殺伐之氣，奪民氣神，眸底裡倒是與皇上一模一樣的通俗與沉定，冷銳與傲岸。

“東海戰事一平，湛王歸京之日，便應將他問罪。隻是此事還要父親從旁互助，今後朝中也需求仰仗父親。且不說皇上現在如許，便是皇上安然無事，女兒不能延育皇子，皇上雖信誓在前，恩寵在身，但心中豈會全無他意？天恩無常，再過幾年色衰愛弛，女兒豈不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