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十回上[第1頁/共4頁]

章望邊聽邊漸漸點頭，聽到最後一句，神采不由地變一變，忖道：“兩度三番，回兒不過上門兩次，後一次還不是一早成心，我曉得了，必然又是他伯父俱了謝儀。”昂首望章回，道：“你伯父與忠獻伯翁婿之間密切，來往很多，或並不覺得多禮。論到我們，則到底又隔了一層。雖說你已經抄了經卷，總還是要慎重地謝過他，並補上這一份纔好。這事我便交給你，將需求的東西考慮一份，隻單以我的名義封了函速速寄去，萬不成失了禮數。”

章回忙應了，又笑道：“我也不是在父親麵前拘束，隻是這一起來見父親行得端整，半點端方不缺，如何都不敢猖獗了。”

這邊章望收住笑，一手仍扶了章回肩膀，點頭歎道：“笑笑好，我竟有好久未曾如許打趣。你也不必用心。當初我一力送你去書院，是想著教你多曉得些詩書禮節，可不是要你學著在家裡也端些個架子虛禮誇大、拒人唬人的。現在彆處我自不管，在我這裡，還和之前一樣，該說則說當笑還笑；就遵守禮數，但也不拘了至心真情――咱爺兒倆個，總像向來親厚的纔好。”

卻說章回依章望之命，自家倒茶、吃茶畢，便垂手立在一邊靜待父親問話。章瞥見他恭肅，點一點頭，遂問：“南京統統都好？你大姑太太身子安？大伯父並他家裡頭叔伯兄弟們都好？另有忠獻伯府上，可代我們細細行過禮去？”

章回怔怔道：“章家男人能文，女子善詩？父親這話可希奇，我還是頭一次傳聞。”隨即又笑問道：“那林家表妹，父親見過她詩詞？比我眉姐姐的如何？”

章回一聽，倉猝告饒。父子兩個又冒充嗬嚇拉扯一番，方纔放過這一節去。章望又說：“得了你林伯父教誨，也不是白得的。該有的禮數，你背麵且與我一一都回到了。他此次美意，送了好些一等一的東西來，倒叫我這個做表弟的非常不美意義。等忙過了這一陣，少不得要你代我親身往揚州跑一趟。”章回忙應下了。

章望笑道：“虧你還曉得書院裡幾位先生，不然隻說家裡，真要打一個坐井觀天了。但你林伯父也不是外人，原是我們家嫡親，二姑太太獨一一點骨肉。可惜你二姑太太早逝，兩家這才走動得未幾。但就此不曉得，可也胡塗得緊了。”

章回一一答覆，也問這一年家中故事，鄰裡短長，會親交友之類。一時天然說到南京尚書府裡餬口景象，章回說：“在南京見到林家伯父，這一名昔日卻似未曾見過，印象裡幼時也冇有。隻是在大伯父家裡幾日，論說詩文學問，倒是受了他很多提點，竟有隻言片語就將蔽塞揭去之感。我總感覺家裡曾祖、祖父、父親，又有書院裡程、黃、周、錢、黎幾位先生都是人間少有的學問了，實在冇想到天底下竟另有如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