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二十回下[第1頁/共5頁]
林如海接過,先笑一句:“你行動倒諳練。”又問:“荔枝乃甘熱純陽之物,你給我吃,倒不怕明早關先生曉得了罵?”
聽他如許說,黛玉方纔不鎮靜了,又叫紫鵑再打水來,洗淨了臉,重新打扮過。紫鵑一邊替她挽鬢角、簪髮飾,一邊忍不住笑道:“昔日都聽人說近鄉情怯,現在看女人如許,纔算是見到真相了。但要我說,林老爺看到女人,就甚麼都好,又那裡會在乎女人穿如何衣裳、用如何妝?”
林如海見他臉上神采,內心也非常對勁,道:“我那年回京述職,路上與他次子的嶽父、太原的韋廣齡偶遇了一次,吃過一回酒。酒菜上韋廣齡就抱怨說自家半子好雖好,就一條凡事不肯直說,非要遠兜遠轉、九扭十八彎地團團繞最是可愛。由其子知其父,周匡明自家行事,必得有其不利落處,才教得兒子也如此。現在你一說,我就曉得了。”
而她這邊船艙裡動靜,旁的船隻如何轟動不到?也紛繁地都起來。伍生聽了從人稟報,忙到她艙門前說:“大蜜斯儘管漸漸梳洗換衣。這會子時候還早,總得吃了早餐再上路。也不必擔憂旁的擔擱,此去順風又順水,不管如何,本日午前都必然就能到揚州的。”
林如海道:“公然你和仰之是一樣的脾氣,就是如許謹慎,萬不肯出錯。”擱了茶,眼睛望著牆上一幅崔白的《雙喜圖》入迷了半晌,才又開口道:“我與你父仰之,小時候還是一起在老太爺、老太太跟前養大的。直到那年父親來信說病重,才告彆了外祖父、外祖母回到都城。那會兒我比玉兒此時也大不了幾歲,一樣是母親早去。當一小我在京裡奉養父親時,夜裡也會怕懼,也幾十次悔怨冇應了仰之的話,帶了他一同到京裡去――固然年紀差未幾,都隻是半大不小的孩子家,到底也有個伴兒,凡事有人一起拿主張,總好過單獨支應。”見章回有些愣神,不知所謂,因而笑道:“我是家中獨子,表兄弟就是親兄弟。你是仰之的兒子,天然就是我親侄兒。既來了揚州我家裡,你住甚麼處所,就隻聽我一句,旁的再不消管。”
章回笑道:“荔枝能止渴消燥,其陽屬推淤行滯,有健氣通神的服從,和伯父現吃的藥正相合,內裡也無牴觸反製。且吃了荔枝,還能叫人色彩都雅。隻要不一氣兒吃它個幾十上百,就這麼一兩個關先生也看不出來。伯父再麵光紅潤地起來,他看了隻要歡暢的。明晚也吃那麼兩三粒,後日表妹家來看了更歡暢。隻是西瓜性寒涼,這個卻毫不敢給伯父吃。”
作者有話要說:嘎嘎嘎,林mm和小章相公終究相見啦!!!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轉頭來講黛玉這邊,雖接了老管事伍生自揚州來的手劄,對老父反而越是顧慮,歸心似箭,隻恨坐船行速太緩,又恨本身不能脅下生出雙翼,直飛到揚州城去。這一天眼看就到揚州,夜裡還未交四更,黛玉就再睡不著,本身就起來梳洗妝飾。她既起家,紫鵑、雪雁兩個如何能再睡?也都起來,打水的打水,梳頭的梳頭,又要奉告黛玉:“女人不必忙,另偶然候呢!打扮定是來得及的。”頓時就忙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