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九回中[第2頁/共4頁]

範丞佺聽了，也陪著顧衝歎惋了幾句。顧衝這才又說道：“駱氏雖未生下後代，畢竟明媒正娶、族譜上也記了名姓，按章家端方，是要為她守三年的。這也是儘他伉儷的情分。但是章由到底是承宗嗣子，又是長房裡頭年紀最長，前麵的兄弟姊妹婚嫁都要看著他。以是大半年前，仰之弟妹就幾次托了來，請務必留意，有差未幾合適的就說給她。大舅兄也是曉得的，她天生就是這麼一副對自家人的熱絡脾氣，何況又是幾年來最情投意合的一個姊妹，更加上心。隻是，我也冇想到，她先想到了自家侄女兒身上來。”

顧衝笑道：“大舅兄倒是樂開，看得透辟。”

範丞佺聽了他言，寂靜了幾息，繼而昂然道：“怕又如何？再說也不是我們家理虧，是他平原侯蔣家先不對。至於孩子們的出息，天底下的路，說到底是本身走出來，冇有父母長輩護佑一輩子的事理。若他幾個都是本身立不起來，非要指著親族才氣如何如何，我也算白搭了這2、三十年苦心，不如乾脆一頭碰死才順氣。”

顧衝點頭，又笑道：“舅兄也不要如許自謙。算來稱得上門當戶對，並冇有誰在攀誰。”

範丞佺道：“姑丈彆忙著點頭，她也是為的孩子好。且聽了文淩這番話，我倒是更加現白她緣何提起章由。雖有幾種不甚快意處，卻非他本身有甚麼不是。這一點就很可貴的。隻是事關嚴峻，我還得再多想想。妹夫可彆笑話我杯弓蛇影，草木皆兵。”說得兩人都笑起來。範承佺這才叮嚀小廝到花圃湖心亭裡擺酒，把了顧衝手臂，同去飲樂唱和。略下不提。

兩人到書房坐定,顧衝就向範丞佺道：“不是我不心疼侄女兒，或是明顯做著範家的半子卻看低了範家人。這樁婚事，我看是不成的。”

範丞佺笑道：“‘安穩’兩字說著輕易，做起來難。何況還要做到一個‘順’了。且能讓文淩說老成，可見是真的沉穩慎重了。”再問：“他前頭娶的駱家蜜斯，又是如何？”

範承佺聽到這裡，不由愧道：“到底是我無能，庇護不得子孫。不然，雖有你嫂子牽線，不至如許殷勤，最後讓孩子刻苦。”

範丞佺點頭，說：“那裡是我樂開？老太爺掛在嘴邊的話，當初硬是冇聽。”說著連連感喟。顧衝也不接話。範丞佺又道：“說到舉人娘子，這也冇甚麼欠好處。天底下多少一品誥命、二品夫人前頭隻是舉人娘子、秀才娘子的？著花成果，種樹育人，本來就得有這一等的工夫耐煩。隻盯著眼下一點繁華，看不到十年、二十年後景象，便不算鼠目寸光，也要被人說一句短視。何況延陵章氏是甚麼樣的讀書人家？將門嫡女、侯府令媛都爭著搶著做他家的舉人娘子，能跟這些樣的人家排行序列，反是我們在攀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