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3頁/共5頁]

這一點，就連外人都看出來了。周瑞家的半子冷子興和賈雨村談及賈府的時候，就說榮寧兩府，二宅相連，將大半條街占了。大門前雖蕭瑟無人，隔著圍牆一望，內裡廳殿樓閣，也還都崢嶸軒峻，就是後一帶花圃子內裡樹木山石，也還都有蓊蔚洇潤之氣，看上去不像個式微之家，實在不過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罷了。這皆是因為如此人丁日繁，事件日盛，主仆高低，安富尊榮者儘多，運策劃畫者無一，其日用場麵用度，又不能姑息省儉，現在內裡的架子雖未甚倒，內囊卻也儘上來了。更首要的是如許鐘鳴鼎食之家，筆墨詩書之族，府中的兒孫，竟一代不如一代！以是當今這榮寧兩門，也都蕭疏了，不比先時的風景。不過到底昔日的架子在那，以是隻是大要上看上去冇有先年那樣昌隆，但是到底較之平常官吏之家，氣象分歧。可歎冷子興這麼一個不相乾的外人都看得這麼清楚，但是府裡的人卻每天醉生夢死，還沉湎在昔日的榮光中不複醒來，真是不幸，可悲，可歎！

賈家從主子到主子，上高低下全都講究場麵繁華，平常用度又是這般擺設，奢糜，但是府中現在又有多少進項呢？賈赦隻擔當了一等將軍的爵位，和榮國公的爵位差著好幾個品級，此中不但僅是俸祿多少的不同，皇莊更是要比本來的少好幾個。賈政的那點俸祿更不值得一提，還不敷他和幾個清客吃幾次酒的呢。不但主子比本來多了很多，並且贏利的本領冇有，但是一個比一個能費錢，早已是外強中乾之勢了。

落春歎了一口氣，猶自說道：“但是……”剛開口就被邢夫人鹵莽的打斷：“但是甚麼但是，你在這瞎操甚麼心，這事老太太又不是不曉得，她都冇開口，可見冇事。再說，天塌下來另有高個子頂著呢，府裡從上往下數，不管如何數，也輪不到你來出這個頭。也不曉得你的腦筋裡都裝些甚麼，東想西想的，謹慎想太多，長不高。”

本身公開裡揣摩了半天，終究落春找上邢夫人，想讓她幫著刺探一下，看看府裡有冇有從國庫裡借銀子，借了多少。很快，她就從邢夫人那邊獲得了動靜。當聽到邢夫人嘴裡吐出來賈府的借銀數量標時候，落春隻感覺心臟一下子就不好了，完整被下傻了。不說府裡包辦訴訟，放高利貸，私和性命……這些樁樁件件的罪名，單這項欠銀，落春感覺賈家就夠被抄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