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第2頁/共4頁]

這廂沈湛因偶然道破林澤師從何人，又見林澤一雙清澈的眼睛瞅著本身，頓時臉上閃現幾分薄紅，隻不知是不是難堪。訕訕一笑，道：“你既說你的先生是天底下第一有學問的人，我想來必是沈愈沈先生無疑了。故而便說出那樣的話來，現下你問來，我倒也踟躇了，莫非是三哥曲解了不成？”

“如許冒莽撞失的行動是誰教你的？眼下見著竟這般冇了端方，說來隻叫人笑話！”見林澤不說話，又想到先時讓長寧去接他們二人卻如何也找不見，內心不由地又氣又怕，隻道：“你性子慣常是個費心的，如何本日卻犯瞭如許的人，惹來多少事端。倘或……倘或冇人去救你，莫不是就要生生地折在這金陵地界了不成？”

再看林澤，隻見林澤眼睛已經閉上，一張小臉粉嘟嘟的敬愛，眉眼之間卻透出怠倦來。想到先前林澤接受的一場災害，到底心底也顧恤，便輕手重腳地拿過一塊氈毯往他身上蓋好，見林澤睡得正熟，也笑著合上眼睛。從這裡到大船那處，少說也要大半個時候，恰好小睡一會兒。

沈湛聽罷，就笑了，悄悄地扣了扣林澤的小腦門，隻笑著說：“倘或等你醒了再回船上，倒是多遲早的事了？”見林澤一雙眼睛裡儘是猜疑，便忍笑撩起馬車的簾子，指著外頭已經西下的落日道：“你看看，這都甚麼時候了，連朝霞都要退下去了，你才醒來，說不得你先生早命船開走再不等你的。”

林澤低低地應了一聲，便扶著一個站在馬車旁的小廝的手漸漸下來了。待得下了馬車，便往沈愈身側走來，恭恭敬敬地低頭而站，半點話也不敢辯白。

“我這小廝眼看著怕不能醒呢，隻好要三哥的馬車多行一步路，先送了我們往大船上去纔好。”林澤說著，眉眼一彎，說不出的敬愛。

一時甘草忙迎了上來，隻白了一張臉顫聲問了很多話，林澤安撫了一會兒，才迷惑道：“你如何曉得我在城中出了事？”

沈愈聞言，淡淡地瞥了一眼說話的沈湛。彆離雖才四載，這孩子倒長得更加沉穩了，再看看林澤，紅著一雙眼睛，粉撲撲的小臉現在卻一片慘白，內心到底也是顧恤，便沉著臉道：“既有他報酬你說話，我也不罰你了，你謹慎著先下來罷。”

“三哥倒冇猜錯，我那先生的確是沈先生。”清澈的眸子微微一眨，林澤壓下心頭的迷惑，隻笑道：“三哥好小巧的心機，一猜就猜中了，比我如許的蠢物高超到那裡去呢。若要先生見了三哥如許的門生，想來我也要被先生嫌棄了。”說罷，便笑了起來，轉頭又去看仍舊昏倒不醒的長安，“三哥，倒要煩勞你一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