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1頁/共4頁]

林如海低歎著摸了摸嬰孩的臉頰，訝異地看著懷中嬰孩圓睜的眼睛。那雙眼睛清澈烏黑，一點月光落入這嬰孩純潔的眼底，竟透出幾分薄薄的涼意。

水湛眯著眼扶了一把林如海，酬酢了兩句，才沉聲道：“本日來見林大人，倒是有一件事情要煩勞林大人了。”說著，轉過身去謹慎地抱起炕上的包裹，在燈光下一看，彷彿是一個粉雕玉琢的週歲嬰孩。

殿下正站著的人隻看了一眼就當即低下了頭，耳邊聽著上座那人低低地嗽了兩聲，緩緩道：“朕如本年齡已更加高了，朝堂政事多有些力不從心之處……”話冇說完，又嗽了嗽。

一時到了善堂，林如海被請入一間小耳房內。隻見炕上坐著一個身穿越布袍子，腰間綁著一根靚藍色鳥紋革帶的少年。雖穿戴不顯，但那雙深沉睿智的俊目襯著他身形苗條，當真是貴胄天成。

隻是二人不知，在他們堪堪才踏出門後，本來似在熟睡的嬰孩展開了眼睛，一雙烏黑清澈的眼睛說不出的都雅。可看著閉上的房門，卻染著點點悲慘的寒意。

寧壽宮的朱門緩緩合上，行走在人前的皇上重新至尾未曾轉頭，一貫暖和的眼睛裡卻透出點點寒意來。若太上皇曉得湛兒到底去做何事，隻怕不會如許善了。目光一閃，又想到阿誰命苦的小九兒，內心也是一痛。他和皇後少年結髮，伉儷情深，從未期望過帝位，卻不想太上皇中意了他。隻是，捐軀小九兒終非他之所願。

待得下朝，太上皇又召了天子來寧壽宮，宮中統統安排皆為當初的四皇妃，即現在的皇後親身帶人照看，每一件東西都按太上皇的愛好安排了，現在太上皇進了這宮裡，心中也是極熨貼的，連著今早朝堂上被尊稱為“太上皇”的些許不虞都散去了很多。隻是，他撿著這個時候把天子召來宮裡，卻另有一事要問。

“你等等，我換身衣服就隨你去。”說著，站起家來，又喚來管家林福。隻交代說，一會兒去善堂，不準多說話，隻看著行事便可。林如海內心揣摩著本日的事情，來人雖隻是平常的模樣也不打眼，但一舉一動間卻都是那人身邊的作態。林如海雖想著，手上行動卻不慢，叫了林福來在外候著，旁的小廝侍從卻一概都不轟動的。林如海披上披風，和那男人在林福的指引下，便從府內的小門出去了。

“如此，水湛多謝林大人了！”得了林如海確切的承諾，水湛又行了一個大禮，臨走時，俊目含淚，定定地凝睇了林如海度量中的嬰孩一會兒，才終究扭過甚大步踏了出去。

第二日，聖旨公佈，倒也冇叫朝堂上的人有多少驚奇。統統官員皆跪地拜倒，山呼萬歲，口中尊昔日帝王為太上皇，昔日的四皇子為天子。水漲船高，當初的皇子們也都由當今親封了郡王，差事雖冇有領，可總也比當初總掛著個皇子的名頭好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