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太素第八針[第1頁/共3頁]

通天遊移地回聲：“……哦？”

羅睺不是黑蓮花，但通天麵前正有個豪情豐沛抽抽泣噎一臉打動的小妖，樣貌是個端麗的雪衣女子，下裳裡衣皆是淺碧紋竹。小妖修為不高，不過初入天仙，通天不動用神通去看也能瞧出，她恰是長生澗內一整林數萬畝千歲同齡竹得道。

……

通天緩緩歎出一口氣，在竹妖換氣擦淚的間隙裡，問：“某來此山本欲尋一靈竹製笛，未想碰到女人——不知可願割讓？此請實屬不情，某亦多有衝犯……”

同轉述之話裡那“二老爺”彷彿過分親狎卻模糊居高峙下的態度，幾近針鋒。

竹妖還是高歡暢興道：“我未見過三老爺，但二老爺說得不錯，隻要見了，一打眼便能認出來。”

那竹妖自是未覺，她盈盈一拜，恭聲道：“小道為玉央真人座下白竹，受命於崑崙南山等待真人，已然百年。”

近鄉本就情怯，而若這遊子倥傯大夢一場，渾然忘懷故裡鄉情，偶爾卻知仍有父老殷勤盼歸呢？

通天並不覺得意，也不甚當真，打趣道：“那可得好生珍惜這百多年。”

程度如鏡，然他思路卻狼籍，糾不出一個眉目。

哦，想起來了，羅睺是這麼說的。

雪鳳冰王笛。

——為甚麼不曉得呢？

白竹彎起眼笑道：“上清真人。”

通天俄然想起道彆不周山之時伏羲奉告他的推演成果。

卻恰好有不應時宜的人突破這份胡想。

雪鳳笛自此立名，倒是隨了其主王遺風，所出塵凡一曲，雪葬百裡。

通天對著那張在水中更加俊美不實的臉容無聲嘲笑，你竟是在迴避。

那竹妖雙手一舉，並托出一節疏節通直、通體瑩潔如白玉的細竹來，直接遞到通天手上。

要逃甚麼呢，逃你從何嘗過的親情滋味？但是它早就附骨此身——隻不過是你不曉得。

通天被她說得也覺非常莫名：“……女人認得我？可先前我從未踏足崑崙。”

——你本就是誤入其間的逆搭客，自嘲天生天養，實則忐忑本身或不能真正得其幾分承認。

通天嗬嗬也笑，卻點頭。

通天挑眉道：“既是等我，你又曉得我是誰了？”

光陰未至，那一絲氣機牽引也極其恍惚，通天並不焦急，也不騰雲禦風而行，純以凡人足步，緩緩踏過幾重山嶽。他所處恰是崑崙之東南，遙相對峙一片騰騰弱水，此處地形在今後光陰中竄改龐大，大唐之間，弱水解凍為冰原崇嶺，人跡杳杳，唯零散山民遊寇，火食最盛之處倒是惡人穀之轄長樂坊。

長生洞現在還是個泉流竹響、積雪透明的山澗，而非雪洞冰窟。因為便在玉虛後峰，實際所處極高，澗中雲霧環合，合適世人關於玉京瑤池的統統臆想。

他冷酷下神采，道：“看著你家仆人並偶然現下便與我一敘，那也好辦，擇日再聚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