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留宿[第2頁/共4頁]

換句話說，這裡彷彿隻是一個睡覺的處所，而不是令人放心放鬆的港灣，我感覺比起這寢殿，或許措置政事的時雨殿才更得她喜愛吧。

壓抑著心中的愁悶，閉上眼睛儘力放空。

我咂了咂嘴巴，感受藥的苦澀稍淡了一些，舌尖充滿著蜜梨果茶的甜膩，而這繚繞的既甜又苦的味道並不比純真的苦味好到哪兒去。

不知不覺，竟也有了幾分睡意。

我晃了晃腦袋，決定讓這具慘白到病態的身材接管陽光的沐浴，也好去去一身病氣。

“皇姐……”我躊躇著不知如何開口，她卻灑然一笑，渾不在乎地取過另一件寢袍抖開，披在我的身上。

回到王府，用過了午膳，腹中有了墊底，總算是不那麼難受了，我揉了揉平坦的肚子，盯著那碗熱騰騰卻味道可駭的黑苦中藥犯了愁。

——是的，在我看來，這座天子寢息的宮殿乃至還不及白日裡她辦公的處所來的豪華，雖說物件器皿一應俱全，卻在烘托之下而顯得過於樸實了。

……未免過分密切了些。

“殿下，請喝藥，如果涼了，藥性便弱了。”公然，在我透暴露幾分順從的意義時，小蟬立即跪下膝行到我身前，將藥碗舉到我麵前，大有我不肯意喝就跪死在我麵前的架式。

就在我冇法節製地滿身生硬時，背脊上傳來輕柔的來回撫摩，鄺希晴帶著笑意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彷彿有了催眠的奧秘力量：“晗兒不是一向央著朕抱你睡麼？本日看在你大病初癒的份上，朕便如你所願……下不為例，嗯？”

朝露殿的侍從們並冇有禁止我的模樣，又或者是鄺希晗的威勢讓他們噤若寒蟬，毫不敢多嘴，總之，在我抬腳分開內殿今後，他們都隻是整齊地躬身施禮——我卻彷彿能夠感遭到他們對於我儘快分開的光榮和放鬆。

小蟬和丙一儘忠職守地跟在我的身後，沿途的主子恭敬地避退、施禮，我儘力端著鄺希晗理應有的傲然，慢條斯理地略過這些人，憑著影象往花圃裡安步——獨一讓我感覺安閒的，大抵也隻是不再有人站出來質疑反對我到處閒逛的籌算。

一起無話。

“……多謝皇姐。”我順著那股力道漸漸放鬆了肌肉，悄悄將脖子後仰，避開了緊貼在臉側的令人冇法不在乎的胸脯，悶聲伸謝。

我從不以為我能夠取而代之；我也不想……取而代之。

……不管這份來之不易的自在感是伴跟著如何的孤傲與好笑。

“過來。”她拍了拍柔嫩的床鋪，表示我睡到裡側。

屏住了俄然湧上心頭的一聲感喟，我順服地走疇昔，鑽進了已經被捂暖的被子裡，不去看阿誰正在放下床帳的背影，閉上眼睛嘗試著入眠——自打我讀書起就再也冇要求與母親同睡過，更彆說是與其彆人同床共枕的經曆了；不敢設想臥榻之側有另一道陌生的吐息，大抵徹夜於我會是個不眠之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