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納賢[第3頁/共4頁]

兩今後，荀彧果然準期到達東郡。從車廂裡探身出來，他抬頭看了目光覆萬裡的朝陽，臉上流露著奕奕的神采。穩步走到太守府門前站定，荀彧深深吸了口氣，抬手叩響了厚重的木門。

聽聞此言，荀彧固然稍感心安，卻也不免難過——自初平二年投入曹操麾下至今，不管大小戰役他都會以軍司馬的身份隨行，伴於曹操擺佈為之出運營策。現在來上這麼一出，實在叫人無法。

有節拍的叩門聲傳來，曹昂的聲音隔著門扉傳來，“父親，幕僚們都快到了，您該籌辦籌辦了。”

“嗯。”蹬踏上了本身的馬，男人對荀彧抱拳道：“我們就此彆過，後會有期。”

點點頭，荀彧向四周看了看，不由疑道：“如何不見令公子的影子？”

被擷停止的時候，荀彧不由一怔，竟感覺有些恍忽。印象裡，也曾有人這般不拘禮法地拉著他並肩行於晨光星月下，涉農曆秋，詠懷胸臆。隻可惜，已成過往。荀彧風俗性的讓本身得體地淺笑著，倒是失神不已，“是啊，一見仍舊。”

“阿兄！”認識到本身被戲弄了的男童不滿地大呼了一聲，扭過臉再不肯發言。

唇角的涼薄殘笑中轉眼底，曹操冷冷道：“吾之父母兄弟避禍於琅琊而慘遭搏鬥難道無辜？”見荀彧語塞，他回身負手而立，語氣實足的梟殺決然，“此仇不報，吾心難平！”咬了咬牙，進一步彌補道：“我必力斬陶謙，儘殺其部下，祭我父兄！”

下了一夜的大雪終究趕在拂曉到臨之際停了，天氣還隻是矇矇亮的模樣，但在一片烏黑的反射下還是顯出了分歧平常的明度。

手上的行動頓住，曹操對上荀彧的眼睛，雙目微眯道：“聽你的意義，彷彿並不附和我出兵？”

“文若。”並未重視到荀彧的暗自神傷，曹操回身握住他的肩膀，言辭肯切道：“這個仇，我必然要報。不管用甚麼手腕，是否會為人所詬病。你明白嗎？”

“都這個時候了。”兀自嘀咕了一句，曹操對荀彧道：“那文若你也下去辦理清算一下，晚些時候我們宴席上見。”

隔了一瞬，曹操複又開言，語氣是遲緩而果斷的，“我有更首要的事拜托與你。”

想起這幾年董卓的暴行，難以按捺的嫌惡感便爬滿了荀彧的整顆心。思考半晌，他望著曹操，麵色安靜，腔調亦淺淡得如同鳥雀的翎羽拂過，倒是字字句句直擊民氣，“卓殘暴已甚，必以亂終，無能為也。”見曹操似有所悟，他持續道：“況強弱成敗，非兵眾之勢所定，而在民氣。”

到底是個孩子，情感來得快去得也快。緊緊攥動手裡的韁繩，男童在腦海中敏捷勾畫出了有朝一日本身單獨策馬馳騁的模樣，頓時就來了乾勁，甚麼不快都拋到了腦後。像模像樣地抬高身形，他脆生生地回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