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故人[第1頁/共4頁]

從尚書檯返回府邸時已將近傍晚，荀彧剛進府門就聽那小門僮道：“先生，府上來了個客人，說是您的舊識。”

沉聲歎了口氣，曹操搖首道：“現在身居高位，更覺為人臣者承擔之重，恐孚眾望啊。”

秋風漸起，院中撲簌簌地落下大片樹葉，收回窸窸窣窣的響聲，在這聲音的保護下，有著清澈眸眼的青年躡手躡腳地靠到荀彧身後，漸漸彎下了腰。

“臣等必傾力相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眾口一詞，說不出的震驚。

“嗯。”拍拍他的肩，曹操麵上的憂色略有和緩，“得你一言，吾心甚慰。”停了一歇，他重新邁開腳，又道：“過陣子我要出兵征討楊奉，你留守此地護得天子安危自是冇法隨軍，誰能代卿為我謀者？”

“鐘繇，我與他素有來往，可為曹公引見。”這一次，荀彧果然言辭乾脆。

“不會吧？”視野穿過前廳，小門僮伸著脖子往中庭望去，不成思議地咕噥道：“奇特了，方纔明顯就在那邊啊，如何轉眼就又跑不見了。”繼而他又看向荀彧道：“先生，您真的認得如許的人嗎？”

“你啊。”在郭嘉喝到第二杯的時候，荀彧終歸冇忍住悄悄感喟著按住了他斟酒的手， “我又冇有見怪你。”

垂眸微微一笑，荀彧輕聲道：“倒是鮮見你這般憂心忡忡。”

目光愈發溫和下來，荀彧並不是冇有感遭到麵前那人的謹慎翼翼，亦非不知他之前打趣似的的戲言是源自何種心機。但太多的經曆早已剝奪了他不計結果、敞高興扉的權力，而教會了他謹小慎微，不越雷池一步。有些事，畢竟難以點透。

體貼則亂，體貼則亂啊，我到底是見不得你有分毫不悅。在內心悄悄自嘲著，郭嘉反手握了握那隻微涼的手，冇再說話。他已聽不見亭外的鳳舞落葉之聲，唯有那彷彿從纏繞的指尖處滲入血脈中的感到，是他現在的歸依。

無法地揉了揉太陽穴，荀彧止住小門僮四周張望的行動，也不答覆他的題目，隻叮嚀道：“好了，你且下去籌辦兩壺酒吧。”

建安元年對曹操而言是意義不凡的一年，也是天下格式易變的開端。這一年，曹操率軍到達洛陽拱衛京都，嚇退韓暹之輩，迎奉漢帝幸許都。

驚奇地看他一眼，荀彧不無等候地反問道：“曹公傳聞過公達？”

走在退向宮外的人潮中，曹操實在疲於對付不竭向本身恭賀道賀的同僚便和荀彧選了條相對僻靜的路。兩人並肩走了段路，荀彧見他始終蹙眉不語，不由扣問道：“不知曹公何故愁眉不展？”

“我很想你家的酒。”唇角掛著抹惡劣的笑容，郭嘉眼裡帶著再較著不過的戲謔之意。將酒樽放在鼻下嗅了嗅，他彌補道：“你接待的酒，又見香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