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故人[第3頁/共4頁]

“就在那邊。”抬手衝中庭指了指，小門僮滿腹牢騷道：“那人真是隨性得很，我請他在前廳等著，去沏個茶的工夫他就本身跑去中庭亂逛了，冇端方。”

側過臉與他呼吸訂交，荀彧再天然不過地笑罵道：“成甚麼體統。”話一出口，他本身就怔住了——曾多少時，一模一樣的場景與對話也曾在潁川的山明水秀間上演，原覺得再不會經曆的事，不想兜兜轉轉這麼多年又一次重演。往昔的各種無憂少年情，現在雖揉進了些許酸楚與滄桑，卻還是令人不自發的柔嫩了心腸。

不甘心腸躊躇了會兒，小門僮終是回聲走開了。

過往的繁華從麵前飛掠而過，定格成了殘垣碎瓦，內心的酸楚浪湧般襲來，劉協微微仰開端，卻還是止不住感慨萬千的泣涕寥落。半晌，他平複了情感，重新讓視野落回帝台下的臣子身上，“宇內逆賊殘虐，朕逃亡於外朝不慮夕，得遇卿等如此貞良，不堪感念，願與諸君進退想與，興我漢室如昔！”

“臣等必傾力相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眾口一詞，說不出的震驚。

“嘿。”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曹操放慢腳步，抬眼望向天涯，喟然道：“非我多憂，隻是眼下情勢難以令民氣安。袁紹雄踞北方，呂布盤桓於東，四野群雄無不虎視許都，欲挾天子。我既受大將軍之職，自當實施其責，為朝廷蕩平亂黨。然，設使我帶兵在外，則難顧宗廟之事，惜乎天子雖有興漢之誌卻少定奪魄力，這朝中，不成冇有居中慎重之人呐。文若啊……”停下步子，曹操回身麵向荀彧，眼裡的神采分外龐大。

“不錯。”咧嘴笑了笑，曹操點頭道：“提及來，他刺董被拘後還能平靜如常，實在叫人佩服。”

“謝陛下——”宏亮的回回聲在衰頹的殿宇中響起，莊肅而苦楚。

無法地揉了揉太陽穴，荀彧止住小門僮四周張望的行動，也不答覆他的題目，隻叮嚀道：“好了，你且下去籌辦兩壺酒吧。”

“我很想你家的酒。”唇角掛著抹惡劣的笑容，郭嘉眼裡帶著再較著不過的戲謔之意。將酒樽放在鼻下嗅了嗅，他彌補道：“你接待的酒，又見香醇了。”

站在曆經災害，早已殘破不堪的洛陽宮中，曹操向著破敗王座上的落魄帝王三跪九叩。昂首稱臣，未見半分怠慢。

體貼則亂，體貼則亂啊，我到底是見不得你有分毫不悅。在內心悄悄自嘲著，郭嘉反手握了握那隻微涼的手，冇再說話。他已聽不見亭外的鳳舞落葉之聲，唯有那彷彿從纏繞的指尖處滲入血脈中的感到，是他現在的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