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淺斟[第3頁/共4頁]
碧衣少年啪地一聲,合上了手中的摺扇,指著身邊七八位少年郎說道:“徹夜我們全都做了賦,可就隻剩下你這一篇,便能湊成一本集。薛紹啊薛紹,你莫要自汙了申明。”
方纔海棠公然冇有說錯,賀蘭府的人,確切在徹夜宴席的受邀之列。
他一起摺扇遙指,每指一名,便有一名少年點一下頭,展開手中寫滿字的宣紙給薛紹看。薛紹低低地喘著氣,右手捏著案角,幾近要將那塊木頭硬掰下來。他身邊的少年們不是在吟詩作賦,就是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就連剛纔陪在一邊的那位戎裝少年,也已經直挺挺地仰倒在案幾下方。
中間陪侍的宮娥應了聲是,執起白玉壺,緩緩將金樽注滿。薛紹微微喘著氣,抓起金樽,將虎魄色的酒液一飲而儘。烈酒入喉,燒得他極其難受,連視野也變得有些恍惚起來。
那一眾少年當中,俄然響起了極輕微的嗤笑聲,又有人抬高了聲音說道:“不愧是駙馬。”
他覺得隻是mm年幼,不懂宮闈排擠的暗中,又心疼他身係監獄,纔對他說出這番話來,便含笑說道:“好,哥哥信你。現在阿月能夠回宮了麼?”
她心中清楚,李賢這回固然惹得天後勃然大怒,卻並無性命之虞,而是會被放逐巴蜀。比及數年以後,天後將李哲立而又廢,終究決計將李賢賜死,便命丘神勣前去巴蜀,去做這件事情。
李賢又笑,這回笑容卻有些暗澹:“這回怕是要孤負mm的信賴了。”他低下頭,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說道,“不錯,盔甲是我藏的,人也是我的奴婢所殺,阿月可對勁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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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輕笑一聲,從薛紹手中取過空蕩蕩的金樽,又從宮娥手中取過白玉壺,滿滿地斟了一杯,雙手高舉,柔聲說道:“令月代夫君,敬韋公子一杯。”
承平又說了聲好,轉過身去,提著宮燈往回走。冇走幾步,她便轉回過甚來,望著李賢,語氣分外慎重:“賢哥哥,我還想對你說一句話。”
碧衣少年一起指完,又指了指薛紹麵前的金樽,口中說道:“諾,一刻鐘的時候就要到了。你徹夜真的寧肯像顗兄一樣醉倒在廁所裡,也不肯做上一篇賦來掃興?”
賀蘭夫人。
李賢笑道:“你天然不會同嫂子住在一處。我已經替他們安排好了彆業,就在長安城外的高陵縣。隻是阿月,天後做事夙來喜好斬草除根,哥哥但願到阿誰時候,你能替她們擋上一擋。”
承平局持宮燈,抬眼望著李賢,靜候著他的答案。
薛紹按著胸口,低低喘了口氣,眼神也有些迷離:“徹夜確是不成。”
虎魄色的酒液從白玉壺傾瀉到金樽裡,瑩瑩地透著微光,有些微醺的香氣。她執起金樽,漸漸地翻轉了幾下,又淺淺地抿了一口。俄然之間,她眼角餘光瞥見了一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