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回宮[第2頁/共4頁]

承平低低喚了一聲薛紹，又伸手攥住他的衣袖，將他拉到竹榻邊沿坐下，低聲對他說道：“不要多禮，薛紹，不要對我多禮。我不喜好你的多禮。”

可直到現在為止，薛紹都一向都對她恭敬有加，言行舉止之間謹守君臣之禮。他同她之間不像是伉儷，倒像是兩個熟悉的陌生人。

承平說了聲好，回身上輿，被宮人們穩穩地抬著，朝大明宮中而去。走到半途，她俄然轉頭望了一眼。薛紹仍然冇有拜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直到她走過一處轉角，他再也看不見她的背影時，才縱身上馬，一起馳騁回府。

可當時，薛紹被下獄時，隻要二十六歲。

武後皺眉嘶了一聲，持續對她說道：“這幾日長安城中頗不安寧，你出去避一避也好。等阿孃措置了東宮的事情，你再回長安。隻是你出門在外，統統要多加謹慎，記得讓薛紹不時跟在你身邊，莫要離你半步，以免出事。”

薛紹眼中隱然帶著笑意，語氣也愈發暖和起來：“快些出來，莫要叫天後等急了。明日我休沐，等你甚麼時候想返來了，我就過來接你。”

他馬上便想到，承平公主口中的裴將軍，恰是日前得勝還朝的裴行儉。

承平聞聲“束手束腳，政令不可”八個字，先是怔了一下，然後又微微垂下了目光。

裴行儉身為一個軍功赫赫的大將軍，卻甘犯夏季行軍的忌諱，令右武衛、右威衛西出長安，恐怕是為了趕在來年開春、突厥人兵困馬乏的時候，給他們一次出其不料的迎頭痛擊。

武後絮乾脆叨地同承平說了很多，倒不像是平素嚴肅的大唐天後，而像是一名將要送女兒出行的母親。承平心下感慨，預備明日分開大明宮後，再送兩百株瑤草進宮。阿耶阿孃身材康泰，她才氣放心去西域，不然心中總像是掛念著甚麼事情，冇法安下心來。

當下兩人馬上命人籌辦車馬，趁著宮門還冇有下鑰，一起沿著朱雀大街，朝皇城而去。宣陽坊就在皇城邊上，以是就算現在是傍晚，也能趕得及進宮。

承平氣惱地又擰了一下武後的肩膀，俄然聞聲武後嘶了一聲，又拍著她的手背說道：“輕些輕些，阿孃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你折騰。這回你阿耶執意要出兵西域，我攔不住他，可心中總歸是不大安寧。右武衛、右威衛……我記得薛紹是在右武衛？”

承平點點頭，悄悄嗯了一聲。

承平搖點頭，啞聲說道：“冇甚麼。”

她俄然想起來，上輩子薛紹的最後一個官職，剛好就是右武衛將軍。

武後沉吟半晌，神采垂垂變得如有若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