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接見[第2頁/共4頁]
大唐駙馬官不上三品,平生很難封公拜相,就算資質縱橫,也隻能在十六衛將軍或是太常卿之間打轉。可這世上,夠資格去做駙馬的,又有哪一個是平淡之輩?
安西都護煩躁地擺了擺手:“公主莫要再提。那人每天都要問上七八十遍‘可借兵否’,實在是煩人得很。我已經命人將他送到一處僻靜的處所涵養,決然不會再來打攪公主平靜。”
既然是承平公主點名要見人,安西都護也不便禁止,馬上命人將波斯都督帶了過來。這位波斯都督兼波斯故王之子年紀已經不輕,麵龐間也頗顯老態,有著西域人特有的高鼻深目和一頭捲曲的栗色短髮。隻是,他的長安話卻說得極好。
承平一時語塞。
薛紹的聲音比昔日要降落,微帶了幾分沙啞,彷彿他纔是傳染了風寒的那一個。
這位大唐的公主,公然如大唐那樣深不成測。
她心中正亂七八糟地想著一些事情,俄然感遭到額前一片溫熱。回神看時,才發明薛紹已經擱了筆,抬手覆在她的額頭上,彷彿是在摸索溫度。她偏頭看他,遞了個扣問的眼神。
遵循薛紹的性子,恐怕會不顧統統地要勸止她罷?
薛紹昂首望著她的背影,筆鋒又是一頓,濃墨在白紙上暈染開來,又毀了他半封奏章。
承平下認識地應了聲好,卻發覺薛紹是在決計岔開話題。她氣惱地擰了一下他的胸口:“不要顧擺佈而言他!……我是在同你說閒事。”
薛紹漸漸擦淨結案幾上的汙跡,又重新開端鋪紙蘸墨。
半個多月前,在庭州,也是如許一個淩晨,他策馬長驅直入突厥人的故地,對著空蕩蕩的車輦,唱作俱佳地演出了一場大戲。突厥人公然信了,跟從他和那千餘輕騎,一起從庭州追到了西州。
她看不懂薛紹眼底的情感,卻曉得他的體溫異於平常。
人,隻要在極度驚奇和發急的景象下,纔會不自發天時用母語。
“公主。”薛紹出聲打斷了她的話,微微俯下.身子,望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說道:“切莫再提此事。臣心中並無任何掛礙,公主也不必再為此事煩惱。”
被人帶到承平近前時,俾路斯抬起右手按在胸口上,文雅地行了個禮:“公主。”
承平脫口而出,卻發明本身落入了薛紹的套子裡。薛紹悶悶地笑了兩聲,又正色道:“那便是了。既然公主不嫌棄,臣亦不介懷,又何需再為此事煩惱?”
廢話!廢話!
俾路斯持續不竭地吐出一長串波斯語,語速又急又快,直到發明安西都護在一旁皺眉,才鮮明想起麵前的人是大唐公主。他深呼吸幾次,硬是將波斯語換成了不慎諳練的長安官話,指著那道卷軸說道:“公主,你手中如何會有這幅輿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