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長安兵變[第2頁/共5頁]

方纔在閣樓裡，她已經同崔夫人說過很多話，又將很多事情都問了個清楚。固然她們的話題常常在茶團和茶磚之間轉來轉去，但偶爾也會轉到千牛備身和博陵崔氏上。崔夫人說，博陵崔氏各房之間誰都不平誰，排擠內鬥非常嚴峻，就算是博陵崔氏的宗長，也對這類景象無可何如。

薛紹上前兩步，將她穩穩地扶在懷裡。

承平在他懷中嘶嘶地抽氣，指著本身的腳踝說道：“疼。”

薛紹指著方纔那捲詩文說道：“崔郎方纔予我看的，是一道策論；方纔崔郎又接二連三地問我，該如何在律賦中填字排韻。但平常，隻要孜孜不倦地想考進士科的人，纔會苦心研習策論和律賦。”

薛紹微微一怔，而後有些訝異地說道：“令尊對崔郎，倒是非常峻厲。”

她抬頭望著薛紹，柔聲說道：“隻是我想，我已經大抵明白了事情的啟事。”

……是疼惜。

貳心中微有些歉意，又有些酸酸脹脹地疼。她的足踝上有著較著的血跡和冰碴，還透著些許青黑的色彩，明顯是傷得狠了。他凝神看了半晌，便用拇指沿著足踝的頭緒，一點一點地替她揉散淤血。

薛紹按住承平的手，又轉頭同醫女說了一些話。醫女一板一眼地說完了承平的傷情，又將三大張寫滿字的醫囑交到了薛紹手中，然後便提著藥箱分開了。

崔湜深深垂下頭去，手中緊緊攥著那捲詩文，不自不覺便已經揉皺了一半。

承平窩在他懷中，抬眼望了一下本身的足踝，問道：“要緊麼？”

薛紹以一種暖和的目光看了崔湜好久，才搖了點頭，微微感喟道：“本來如此。”

崔府上的丫環們捧著溫水巾子，一個個目不斜視地奉養在側，此時聞聲承平問話，便有一名大丫環上前說道：“回公主話，醫女已經在前來崔府的路上。”

薛紹突然抱緊了承平的身子，然後悶悶地哼了一聲，

薛紹抬眼望去，承平擰著眉，揪著身_下被褥，嘶嘶地抽著冷氣。

又過了半刻鐘以後，醫女終究提著藥箱姍姍來遲。她先是替承平診了一會兒脈，然後執筆寫下一個藥方，最後將雙手在藥酒裡浸了浸，握著承平的傷足，狠狠一扭——

薛紹抱著承平來到客房裡，又將她謹慎翼翼地安設到了榻上。他側身坐在榻沿上，執起她受傷的足踝，漸漸地替她褪去了鞋襪。她那隻足踝不但有些破皮，並且微微腫了起來，稍稍碰上一下，他便聞聲了承平的抽氣聲：“……疼。”

他決計減輕了“進士科”三字。

崔湜持著一卷詩文，微微昂首望著薛紹，說道：“聽聞駙馬族學賅博，又頗善於詩賦策論，湜便有些題目，想要同駙馬請教一二。在律賦當中，最為晦澀難懂之處，莫過於填韻和排格；一旦格律不齊、又或是韻腳缺字，整篇賦文便要取消，比六朝俳賦更加嚴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