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風雪遙[第2頁/共3頁]

承平一怔，下認識地便要推委本身人微言輕，不好再諸相跟前冒昧。

承平低低喚了一聲薛紹，走到他跟前，有些驚奇地問道：“你如何來了？”

但眼下高宗彷彿並不肯意提及此事，她便也隻能假作不曉得，用言語來表示他。

他彷彿在風雪中候了好久，連蓑衣上都積著一層薄薄的雪。一匹棗紅色的五花馬在中間不耐煩地噴著響鼻，不時抖一抖飄落在身上的雪花。他拍一拍五花馬的背，表示它稍安勿躁，然後走上前來，苗條的指節一點點解開了蓑衣盤扣。

高宗這些日子精力委靡了很多，也不再像先時那樣喜好逗小女兒取樂。承平到來時，他正蔫蔫地倚靠在軟枕上，胳膊上纏縛著白布，微微排泄了一些血跡。承平上前兩步，低喚一聲阿耶，然後跪坐在高宗榻前，垂首說道：“阿耶的傷處，可還要緊麼？”

承平心中微微一顫：洛陽！

承平微垂著頭，低低說道：“女兒曉得。”

承平又垂首應了聲是，隨即便跟著一名宮人，來到了高宗養病的處所。

承平回到武後寢宮時，武後仍在批閱奏章，神采間的怠倦之色淡褪了一些。她恭恭敬敬地給武後問了安，然後再次請辭回府。武後也未曾留她，隻是叮嚀道：“這些日子你如果得閒，便儘量多進宮來，替阿孃分一些憂。特彆是逢三的大朝，你最好也來宣政殿，同宰相們議一議事。”

她心中翻來覆去地想著一些事情，頗感到有些五味雜陳。高宗不曉得女兒心中所想，見她安溫馨靜地低垂著頭，便覺得她在憂?朝中事件，又拍拍她的肩膀，安撫了一些話。

高宗緩緩點頭說道：“無妨，隻是前日外出打獵時驚了馬，摔折了半邊胳膊。”

高宗望著麵前的小女兒，俄然開口問道：“朕昨夜草擬了一封聖旨，命太子監國。阿月，你既然能到這裡來，那便證明，你方纔看過那份聖旨了。在你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

大雪紛繁揚揚地下著，北風裹挾著雪花吼怒在六合間。他撤除蓑衣箬笠以後，便隻剩下一件深紫色的長袍，玉帶束腰，懸金魚袋，竟像是一早籌辦好了要進宮的。

戶部丟銀、天後染恙、太子監國……這些天長安城中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很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勢頭。太安然溫馨靜地端坐在案後，垂眉斂目，等武後又叮嚀完一番話後，才起家請辭。

承平有些憂?，卻不知該說些甚麼纔好，隻能陪高宗略說了一些話，讓阿耶安下心來養病，隨後便告彆退回了武後寢宮。高宗彷彿是倦了，見她倉猝告彆，也未曾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