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黃金王座[第3頁/共6頁]

侍女顫了顫，緩慢地抬眸盯了她一眼，深吸氣：“請您換衣。”

“不消了，我熟諳路。”埃莉諾脫開侍女的攙扶，走出兩步回眸笑了笑，“你們都很怕吧？趁還能逃，儘早逃出去。”

天子驚奇於她的乖順，揚了揚眉毛，隨即更加光輝地笑開。

埃莉諾以奇妙的神情諦視了他半晌，才發問：“那麼我該做甚麼？”

埃莉諾將利器拾起，出鞘。是把鋒銳的好刀，燭火都融不化刃麵的森森寒光。她走到他麵前，麵沉如水。

她異乎平常的順服姿勢令安東尼斯猜疑卻也鎮靜。他悄悄一鼓掌：“跪下。”

安東尼斯以顫抖的手指解下腰間裝潢用的匕首，向她一推。

驅逐埃莉諾的仍然是那群麵龐姣好卻也類似的侍女。本日她們格外花心機，沐浴後還以玫瑰精油替埃莉諾按摩滿身。

“還留在雲宮的人，都驚駭至極，”他稍停頓，聲音裡笑意更濃，“我當然也不例外。”

“嗯。”

安東尼斯彎了彎眼角：“我會在冥河對岸等你的。”

但迴應他行動的並非聖光。

“不，你們放開我，你們冇權力碰我！罷休！”安娜嗓音沙啞，惶然再次看向父親，“救救我！父親，你……”

“你如果真的對女兒用情至此，能夠跟著一起來。”安東尼斯微微一笑，向總管點頭，“帶下去。”

羽箭齊發，支支對準安東尼斯。

“出去。”領頭的侍女峻厲地嗬叱火伴，轉向埃莉諾，“這是陛下的意義。”

安東尼斯絕望地撇嘴，轉而在她的顎下一撓：“我在王廳等你。”

安娜蒲伏在地，一動不動。

“八年前開端……”埃莉諾冇問下去。

“嗯，但幸虧現在這血脈終究要死絕了。”

馬車穿入門洞的暗影。她顫抖了一記，重新冷到腳底，彷彿一步邁進了墳塚裡。

安吉洛家的艾薩克雙膝一彎便倒下去，麵朝下，重重跌在安娜足邊，手腳以古怪的姿勢伸開，活像個被掰斷樞紐的人偶。前側的羽箭從中壓斷，噗噗作響地穿透軀體，在他背後暴露染血的箭頭。

馬車在空曠的長街上奔馳，一起駛上天子禦用的山道。走到半途，雲宮從環繞的霧氣中現出表麵。一天的雨終究落完，蒙著水汽的太陽向著西側的海灣緩緩降落，大片泛灰的雲朵尚未散儘，風不疾不徐地走過，整座皇都便時而覆蓋在暖黃的日光中，時而又墮入冷灰的暗影。也許是太|溫馨了，埃莉諾竟然感覺現在的艾斯納更像一座鬼城。

埃莉諾暖和地垂眸笑笑：“也是。”

“我曉得。”埃莉諾任絲綢在指間如流水地滑過，感覺安東尼斯實在是不講事理。這裙子凝集了多少人的心血，本不該成為入殮的壽衣。不對，她不由搖了點頭，甚麼都不會留下來。這動機令她又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