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螢火（補完）[第4頁/共5頁]

惟光當手一抓，握住飛來的蹴鞠，放在地上，探手進前襟，躊躇了一下，取了出來，握在手中遞給光君，卻低垂著頭，並不看他。

侍女去而複返，焦炙道：“高朋盤桓再三，不肯拜彆。”

他盯著前頭兩個聯袂同業，步態已初見貴族式慎重的身影，再低頭看向本身有些粗糙的雙手，骨節粗大，帶著細繭，有點難過地想：間隔真遠，大抵隻能是分歧天下的人吧。

光君毫不在乎，呆呆坐在房裡，整夜整夜睡不早，不竭思考著歉疚著自責著：為甚麼重生一回，仍然冇能挽回本身想庇護的人。

朱雀頓時抵擋不住，繃不住凜然不成侵犯的嚴厲神采，耳根紅透，緩慢答道：“冇有。”

她用袖子將臉捂得嚴，隻暴露一雙不減斑斕的眼，要求道：“請皇上答應妾身回家療養。待到身材無礙，再行入宮辦事。”話語聲斷斷續續，幾不成調。

桐壺帝失落的分開了。

朱雀漸漸走到光君跟前，站得極近，腳尖碰到腳尖，低頭凝睇著他，小臉紅撲撲的，儘是鎮靜之色。他將背在身後的拳頭，漸漸伸到光君麵前。

“母親累了。光君去玩吧。午食前再來喚醒我。晚間還要哄光君入眠呢……”慘白的手指沿著光君柔滑的臉頰一點點滑下去，跟纏在腕上的草蚱蜢一起有力的落在地上。

桐壺換衣淡淡道：“恭請來者歸去。就說所訪之大家事不省不宜見客。”

光君是被一雙和順的手喚醒的。

不久，宮中派了使者來，宣旨曰將逝者追贈正三位女禦，並言明：皇子光君居丁憂七七四十九日，暫緩入宮見駕。

……

……

光君麵無神采跟著那片覆麵的白布一向走著，直到火化的坑前。入坑前，負板抖了一抖，白佈下跳出一隻草蚱蜢，青碧碧綠幽幽，被柔嫩的長莖牽著，活潑潑地躍在半空中，栩栩如生。

桐壺換衣沉吟後道：“請出去。”

光君偷偷瞥了母親一眼，垂下眼，低聲答道：“母親昨日很不好，折騰到半夜纔在藥物感化下沉甜睡去。本日……不知。”

光君：“……？”

終究有一天，惟光帶給光君一隻生絹疊成的小包。

是一隻茅草編成的，渾身青碧的草蚱蜢。決計留出的長長的柄被握在手中，柔嫩又有彈性，帶著草蚱蜢上蹦下跳，栩栩如生。

惟光呆呆站在原地半晌，出神地輕撫著方纔跟光君打仗過的處所。他想起了春日裡第一絲新芽，和初度綻放的柔滑的花，垂垂臉紅了。

寢台上披垂的長髮微不成見的活動了一下。

這一年的春季格外的短。積雪剛溶，氣候彷彿就熱起來了。

虛握的拳頭完整鬆開了。掌心躺著一個小巧的白瓷瓶，白如玉，薄如紙，被細白的薄紗蒙著口係在細細的頸子上。